这种口是心非,又很无理取闹的话让瑞秋张一时间有些想笑。
但想想万一笑了被老板看见还得挨骂她也就硬生生憋了下去。
等作为上司和下属,两人这么简单地对话了几句后,注意下飞机时间快到了的符白龙一时间倒也不想继续呆在车里。
而是示意瑞秋张下车为他打开车门,紧接着才难得屈尊下跪地亲自抱着那捧精致昂贵的鲜花下了车。
待表面不沾一丝灰尘的皮鞋轻轻落地,总是很注意个人细节的符白龙显示单手抚平了自己西装上的细小褶皱,接着他想了想还是转过头皱眉开口对瑞秋张道,
“你们在外面等我,我待会儿自己进去接他就行了。”
“嗯?那您知道机场的到达出口在哪儿吗?”正准备十分专业跟上自家老板的女秘书也赶忙问了句。
“嗯,进去以后就知道了,你们都在这儿等着。”
符白龙都这么发话了,内心还有些不放心的瑞秋张倒也不好说什么了。
接下来她目送着自己老板一个人走进机场,又赶紧打私人电话提醒了车子后面跟着的保镖暂时不用跟进机场,而是先留在这附近看看情况就好。
而这边和下属单独分开,另一头人生头一次亲力亲为来接自己好友回家的符白龙也是行走在偌大的机场一层之中。
目及之处,头顶深蓝色大屏幕上的登记信息以密密麻麻的中英文缩写每隔几分钟快速划过。
从美国,欧洲等国家飞回龙江的航班大多都在上面显示,而即将到达的陈臻此刻所搭乘的也正是这其中的一架。
头顶的广播中在播报着龙江市的实时气温和天气,提醒外出以及返回乘客注意保暖。
等符白龙大概朝上方扫视了一眼,他一眼就注意到了这其中标注着从洛杉矶回来,12:00准时降落的那架DT78航班。
此刻他手表上的时间正好是十一点五十。
这不多不少十分钟的时间刚好也够他上楼找到到达出口了。
见状,单手拿着捧花,身高长相都是鹤立鸡群的符白龙也是快速抬脚穿过人群和那条通行长走道,又按照自己记忆中的航班名就准备找手扶电梯上去。
说起来,他其实很少会在公共场合坐电梯的。
因为多年前的那场空难事故,他很长一段时间就如让自己之前所说的那样,对太高太封闭的环境有心理阴影。
尽管如今他能正常在黑夜中驾驶‘龙’,甚至能在高空中自由地不惧怕天空,但一旦闻到那种让人窒息的密闭环境下的味道,他都会反应有些敏/感。
一般情况下,瑞秋张的存在都会让他忽略独自面对如电梯这样环境带来的紧张感和不悦感,但更多情况下,他还是会想起曾经的发生的一些十分糟糕的回忆。
快速下坠的痛苦,失重的眩晕,机油泄漏之后的刺激味道。
他没有亲自经历那场空难,可是后来的很多年,他都在不断地重复着那场关于高空浩劫的噩梦。
【“白龙,别害怕,等以后我真的上了学校做了科学家,我就去造最好的太空飞行器来保护你,你可以飞到天上看到天空,看到宇宙星河中的每一颗星星,也不用为此害怕,因为那是我亲手送给你的,只属于符白龙一个人的。”】
脑海中,属于少年时代陈臻的声音又再次响起。
那种无数次抚平他内心恐慌和焦虑的感觉让他心安,也让他更想快一点见到终于能够回到他身边的对方了。
而说来也凑巧,照理来说,机场内这种环境下普遍是会有手扶电梯存在的。
但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太熟悉机场环境的符白龙找了一圈竟然都没有找到手扶电梯的标识牌。
看到这一切,龟毛病发作的符白龙皱着眉一时陷入僵持和沉默。
但这种人来人往的公共环境下,天生傲慢如他也不太想和周围陌生的空乘人员或是路人发生任何交谈的他,想了想还是走到了入口处最显而易见的直升电梯前。
这是肉眼可见的整个龙江机场他唯一能坐的电梯。
虽然在他看来,一个公共机场居然不配备手扶电梯本身就是一件航空公司自己做的很不专业的一个问题,但目前他除了妥协还真的找不到其他办法。
这让他觉得有些流年不利,心里更是烦躁且认真地开始思索起下月要不要交代瑞秋给龙江机场出钱修一座手扶电梯的问题。
想到这儿,又看了眼手表时间的他还是迈开步走了进去。
而才一进入,瞬间就感觉到了里头过于低的冷气和一种上一波乘客身上难闻的遗留汗液味道,洁癖一发作,已经浑身开始不自在的符白龙快速皱眉就想抬手迅速关闭电梯门。
可总是享受单人待遇的符大少爷今天显然忽略了,机场人多的情况下,一般电梯还是会有人会陆续进入的。
所以就在他抬手关电梯门的瞬间。
伴着一句“麻烦等等啊十万火急上去接宝贝弟弟”,一只佩戴着只闪闪发光大金表的手和一个巨大的粉红色玩偶狗熊脑袋就已经横冲直撞,野蛮地挤进了了电梯缝隙里。
这一下,把那只神奇的巨型玩具熊‘彭’的一下就砸到了电梯里好好在里头站着的符白龙身上。
电梯门发出“滴”的一声,正好就卡在一楼停住了。
他手中的那束花瞬间被冲击着砸的掉了好几朵,连人也是措手不及地被这头灾难片主角般的狗熊给绊倒了。
这让因为流年不利而再次被无辜波及的符白龙有些始料未及,莫名其妙地抱住那只飞进来的大狗熊就无比狼狈地仰面摔倒在地。
后背着地的时候他的腰都发出一声闷响,幸好是他平时有练过,这才避免了被这个罪魁祸首的大狗熊撞死的事实。
而就在他恐怖地黑下脸,又万分注意个人仪态的像赶紧从电梯地地上单手撑着爬起来的时候。
下一秒,一个穿着彩色广告衫和大裤衩,一看就是地痞流氓的混蛋就这么一头踉跄着从那大狗熊玩偶里乱七八糟钻出来。
紧接着,仿佛被眼前这一幕的‘流氓先生’先是一下子从他身上爬起来,又如同一个受迫害妇女般惊恐害怕地瞪起眼睛,缩到电梯门旁边,抱紧自己的胳膊大声嚷嚷了一句。
“哎哟卧槽,哥们儿这可对不住!对不住啊!我对天发誓!对国家政府对党发誓!这都是误会!兄弟我这可绝对不算非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