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欺负鸦了!
晚上回去她一定要跟柏亭瞳抗议这件事。
说到柏亭瞳,乌沉沉才想起有一段时间没见着她了。
除了头两天来单位的时候是一起的,后面柏亭瞳就让她自己出门了,听灰邦说她是整个队里最忙的那一个,而乌沉沉跟她住在一起也确实感受到了这一点。
就单说这几天时间,除了晚上能听见她回家的动静之外,其他时候真是不知道她在哪儿。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乌沉沉睡在楼下,柏亭瞳回家的时候都不走大门了,直接从二楼的窗户进家。
不过这倒不是柏亭瞳又虐待她,是乌沉沉很中意一楼的那个大沙发,往上面一窝,再用翅膀裹住自己,别提睡得有多舒服了。
让她挪地方她才不乐意呢。
乌沉沉吸了吸嘴里的吸管,发出一阵阵噪音,直到彻底吸不上来东西了才肯罢休。
她抬手一扔,空杯子精准落进了垃圾桶,然后再拿起手机,又开始了无所事事的捣鼓时间。
正巧想到了柏亭瞳,所以她就点开了柏亭瞳的联络频道,想问一下她在干什么。
乌沉沉随心所欲惯了,一向是想到什么就要去做的,压根儿没意识到现在的时间和场合,两根手指噼里啪啦一通乱摁,就把消息发出去了。
下一秒,柏亭瞳的电话忽然打了进来,乌沉沉一愣,连忙接通按了免提。
“队长。”她语气十分老实安分。
然而对面的人完全不吃这套,只用一句冷漠的话结束了这通电话。
“乌沉沉,上班时间玩手机,扣一天工资。”
话音落下后,手机传来“嘟嘟嘟”的声音,对面挂断了。
乌沉沉:“……”
好没人性一女的。
下班前,乌沉沉接完最后一通座机电话,就收拾东西去了食堂。
她打包了一堆东西准备路上慢慢吃,几个今天值班的巡逻队同事也在食堂里,见了她就打趣道:“小乌鸦,你今天不在食堂吃饭哦?”
乌沉沉垮起一张脸,不再试图跟他们解释自己的祖先是渡鸦这件事,因为根本没用!
但她也能感觉到这些同事没有恶意,所以就当没听见,抱着一堆吃的离开了单位。
从单位大院里出来,步行走过公交车站,再往西走二十里路,最后拐一个弯绕进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一片小树林就在眼前了。
乌沉沉喝完最后一口银耳羹,把垃圾全部扔进垃圾桶,然后拍了拍手,走进了小树林。
这地方并不算偏僻,背靠一片小公园,至少在公园里还是热闹的,凭乌沉沉的耳力,她甚至能听见公园里有几个人的脚步声。
但树林里却只有一个人。
准确来说,是除了她以外的一个人。
大概是她没有故意掩藏,走进小树林后很快就被发现了。
“警察姐姐!”
扎着马尾辫的小女孩跳起来朝她挥了挥手,乌沉沉顿了下,冲她点了点头。
虽然已经解释过了她不是什么警察,只是一个救援大队的工作人员,但这小孩就是不肯改口,她也没什么办法。
乌沉沉走到她面前,瞥了眼旁边的一个小土包,那上面还插了一根树枝,枝叶随着吹来的风轻轻晃动。
——这是垃圾场后面的那棵大树上折下来的,灰邦说这是人类的习俗,既然它已经被人类圈养了十几年,索性便遵照人类社会的习俗来走最后一程。
大自然的生灵并没有这样的“葬礼”习俗。
对群居动物来说,死前寻找一个荒凉的地方,悄无声息地死去,不让自己腐烂的躯体引来天敌,便是对族群最大的、也是最后的守护。
这是天性,乌沉沉作为群居动物的一员,自然也比谁都明白这一点。
但她同样明白,对大黄来说,也许不仅仅只是因为种族的天性。
而那具体是什么,现在的她还不太能理解。
“童童这两天有听话哦,没有哭也没有闹了,爷爷答应了我把大黄的骨灰埋在这里,所以童童要做一个信守承诺的好孩子。”
小女孩抱着一束花,奶声奶气地说着,脸上确实也没有了前些天的泪水。
乌沉沉“嗯”了一声。
“还有哦,童童想把这个送给警察姐姐。”
她踮起脚来,把怀里的花束递了过来。
乌沉沉愣了下,半晌没有动作。
小女孩也不肯收回去,就这样举着,直到高举着的手臂累得微微颤抖。
乌沉沉挠了挠脸颊,移开视线,许久之后还是从她手里接了过来。
“那个,谢谢你哦。”
童童摇了摇头,笑着说:
“这个是童童的台词!谢谢姐姐,帮我把大黄送回家了。”
“真的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