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直接挂断了电话。他并没有向红木林驶去,而是挑了家汽车改装行,事情发展的比他想象中要快,联邦政府实行的信息管制作用不大,活死人的消息如同蝗虫似的四处扩散。最开始只是年轻人口耳相传的恐怖故事,但很快人们就发觉那些位于不同地域的亲朋好友接连失去的音讯,恐慌像一根绞绳勒紧了群众的咽喉。
超市里的东西被哄抢而空,街道上也几乎没了行人,然而再也没有新闻报导这些平日里热门头条,那些电视频道播放了比往日更多的肥皂剧还有广告,就像每一个漫长的国民假期里干的一模一样。在和卡罗尔的通话结束第六天,伊萨看见了一个人——至少在最开始的时候,那是个中年男人,穿着最常见不过的晨跑运动服,步履蹒跚,如同喝醉酒一般。
然后他绊倒在一个割草机的电线上,那户人家的男主人走出房门,显然是察觉自己在整理园林工具上有了失误。那栋房子距离伊萨的书房有一百米远,不算近,男人提起了他放在一旁的□□,透过远距瞄准镜,他看清楚了那个醉汉的面部。
那人的皮肤呈现出大理石一样的青灰色,面部的血管相当突出,如同严重的静脉曲张,而眼睛则布满血丝,似乎呼吸不畅的样子。 看样子,他喝的八成是工业酒精,尽管心里调侃着,这幅景象于伊萨而言无异于警报,他看向另一边,屋子的主人几乎要走到那个可怜人身边了。
醉汉扭动着身子,头猛然向上仰着,他开始长大嘴,露出那些比常人更加发达的牙床和牙齿。伊萨没有心情继续看下去了,他扣动扳机,直接打在了那人的头部。
伊萨比谁都清楚,现在引起注意不是好事,他有些气恼的离开了屋子。改装过的悍马驶过了那条事发的街道,那户人家已经报警了,透过纱窗,伊萨看见了坐在屋内的女主人和孩子们。其实时间刚刚好,一旦加州爆发疫情,那些红木林国家公园的军队也应当无法顾忌封锁线了,至于刚刚发生的‘凶杀案’,就当是自己给小区的最后一点贡献。
一路上都畅通无阻,道路空旷得有些可怕。直到红木林的边缘,才出现了亮黄色的塑料路障,汽车直接冲撞了过去——道路两边已经出现了两三只皮肤棕褐色的人形生物,它们身上还披着林业局的黑色背心,龇牙裂爪的准备扑向伊萨的车子。男人皱着眉,公路上的血迹和弹壳已经彰显了曾经发生过的激烈战斗,GPS示意他向右转弯,然后,他愣住了。
前方什么都没有,具体的来说只有一个土黄色的巨坑和树木的残骸,或许在一周以前,这里还是一片保存上千年的森林,那些环保组织恨不得以全副身家来捍卫的所谓的珍贵自然遗产,但是现在狗屁都不是了。
他怎么会没想到呢,当事情恶化到难以控制的时候,那些政界的大佬和他们背后的财团会采取的手段,如果能遏制住急剧恶化的局面,一个导弹根本不算什么。可惜,牺牲一个国家公园并不能拯救联邦政府。伊萨蹲在剩余的路面上,尼古丁的味道并不能让他好受多少。
草丛里穿来悉悉索索的声响,男人抬眼看去,那是一只面部被烧焦了的丧尸,毛发和衣物纤维黏在了它的身体上,看上去就像一团烂泥。伊萨盯着它,那只还具有进食意识的怪物也瞪着伊萨。
“嘿,见过我弟弟吗?他叫卡罗尔。”伊萨轻轻的说,而那只丧尸似乎连声带都毁坏了,只能不停的长大嘴。“他有六英尺,金发,是个很讨人厌的小伙子,他的狐朋狗友都叫他霹雳侠……那真不是个好外号。”
他伸出手,一枪打在了那只半死不活的僵尸额头。
“见到卡罗尔的话,带我向他问好。”伊萨说,随后他站起身,不由笑了起来——面前的僵尸连下肢都被炸毁了,难怪只能呆在一个地方。
这些怪物无论怎样都能‘活着’,为什么那个活蹦乱跳的小子会就这么死了呢。最后看了一眼那块空旷的坟墓,男人决定向中南部的一块荒野进发,按照他预先规划的,停留在人口密度小的区域。
车驶过的地方没有人,只有漫无边际的荒野,零星的丧尸,有的时候男人会想这样的生活根本是没有意义的,没有人期待他活着,也没有知道他死亡。他尝试过去城市,事实证明那里不过是一片巨大得难以想象的坟场,除了物资上的补给,某部分难以形容的空洞感一直在蔓延,只是他一直在忙碌,所以没有时间来体会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