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样,倒不如好好利用。
凤辞尘的字写得清隽端修,十分好看。当他写完最后一笔后,那本教官证上的五颗金星亮了一瞬,随后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自己贴身携带的执事证或者教官证微微一烫。
就连一开始咄咄逼人的风教官此刻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凤辞尘手里的教官证是如假包换的真货,上面既然选择了眼前这人成为总教官,而且十几年都一直等着他而不是另择他人,就说明他们一定有非凤辞尘不可的理由。
其余人都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着凤辞尘几人。
“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陆爻对着挡在前面的几人指了指凤辞尘手里的总教官证,那鼻孔朝天的骄傲模样与刚才谨小慎微的形象天差地别。
凤辞尘倒是微微勾起嘴角,这小孩儿虽然脑子不大好使,却是个真实爽直的人。
在场的几十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不约而同地对着凤辞尘敬了个礼:“见过总教官。”
就算以前没见过,经过了今天他们也都认识了。
顾屿极快地反应过来,见前面的执事纷纷让出一条路后,立刻抓着凤辞尘的手搀扶着他找到了被他停在角落里的超跑。
所幸的是,他的那辆车虽然被天花板上掉下来的碎石砸到了车门的位置,但是跟其他已经被战斗波及变成废铁的汽车相比,又好上了数倍不止。
顾屿把凤辞尘扶到副驾驶的座位上后,陆爻见他胳膊上的伤口劝道:“你手上有伤,要我来开车吗?”
顾屿看了他一眼:“你今年多大?”
“十七。”
“连合法拿驾照的年纪都没到。”顾屿扯扯嘴角,坐到驾驶的位置上。
陆爻有些失望地把自己塞到后面的座位上。
法拉利哎,他真的好想上手开一开。
“需要我们派人送您几位吗?”另外一名教官一边暗自庆幸着自己刚才的态度还算不错,一边凑上来殷勤地询问。
至于一见面的时候那清冷倨傲的神态已经全然不见了。
“不必了。”顾屿不冷不热地拒绝了,然后发动汽车,超跑的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绕过了地上的大坑,一溜烟地开出了地下停车场。
酒吧外面方圆千米之内都被官方拉上了警戒线,所有看热闹的人群都被驱散,不少层层武装的警员和协警还在劝说想要凑过来看热闹的群众赶紧撤离,可能还会发生二次爆炸。
没错,官方和灵异司在最短的时间内就统一了口径,称此次事故是由于汽车自燃爆炸引发,目前不能排除会发生二次爆炸的可能性,所以必须暂时撤离附近街区的游客和居民。
所以当顾屿开车出来时,外面的街道上基本上没有什么人,部分媒体还没有赶到,早到的一家媒体正在采访路边的当事人。
外面封锁的警员看到有车开出来,正要上去询问,就看到自家上司对他做了个闭嘴放行的动作,立刻就停下脚步,拉起黄色的警戒线将这辆价值不菲的超跑放出去了。
黑色的超跑一路慢吞吞地沿着街边开。
凤辞尘又开始低低地咳嗽起来。
顾屿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紧,他按捺住心底的烦躁情绪温和问道:“阿辞,要不要去医院?”
凤辞尘微微摇头:“回家。”
黑色的法拉利一拐弯,往二环的方向开过去。
晚上的B市经常容易堵车,但不知道是不是顾屿的运气好,一路上他竟然一个红灯也没有等,顺顺利利地开回了凤辞尘的宅邸。
阿巽早早地已经准备好了药,凤辞尘刚一跨进家门,阿巽就端着煮好的中药过来了。
顾屿注意到,好像每次他们回来的时候阿巽都会提前知道,不是恰到好处地来开门便是为凤辞尘准备好汤药点心。
“你怎么了?看上去脸色不太好的样子?”秋绾也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飘过来,关心地询问。
陆爻把她带到旁边,嘀嘀咕咕地告诉她事情的经过。
凤辞尘愁眉苦脸地捧着药碗,犹豫了许久才捏着鼻子一口气把药喝下去。
顾屿及时地把手里的夹心软糖递过去。
凤辞尘直接张开嘴。
顾屿愣了一秒后立刻把糖喂给凤辞尘。他的手指无意中碰到凤辞尘温软的下唇,立刻像是挨了火烫一样收回自己的手。
他把手背在身后偷偷地摩挲着指腹的皮肤,仿佛那上面还残留着温柔的触感。
虽然凤辞尘表示自己已经没有大碍了,但是顾屿还是坚持要搀扶着他回房间躺下。
“你今天太辛苦了,好好休息吧。”顾屿干脆把小熊糖罐放到凤辞尘的枕头旁边,就像哄小朋友一样哄他。
陆爻和秋绾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选择走(飘)出房间。
“过来一点。”凤辞尘斜倚在柔软的苏绣靠枕上,指了指顾屿布满了干涸血迹的双手。
顾屿的手掌被木盒的茬口刺出细密的小口子,伤口里头还扎着不少木头的碎屑,再加上他左胳膊的伤口,看上去竟然比大战一场的凤辞尘还凄惨些。
顾屿安安静静地把胳膊递过去,看着凤辞尘解开他随意地缠绕在自己掌心的布条,低头仔细地帮他挑出扎在肉里的木刺。
凤辞尘的动作很轻柔,轻柔到顾屿感觉不到分毫疼痛。尽管对于他而言,这样的小伤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阿辞。”顾屿的嗓音低沉。
“嗯?”凤辞尘没有抬头,继续帮他处理伤口。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顾屿抿了抿嘴角,还是没忍住把这个问题问出来了。
阿辞是个十分温柔的人,对所有的人都十分耐心。但是顾屿却能感受到,阿辞对他和对旁人是不一样的。
阿辞对待旁人虽然温和,但却带着难以察觉的淡漠疏离,而对他却好得完全没有任何隔阂。
凤辞尘手上的动作微微一停,抬眸看了他一眼,笑容一如既往的温柔:“因为你是灵御啊。”
这算是什么答案?
顾屿有些不满足这个答案,但是面对着凤辞尘脸上的笑容他又不忍心继续追问下去,于是便换了个话题。
“阿辞,你能收我为徒吗?”顾屿问,“我想跟你学玄门法术。”
我也想站在你前面保护你,这句话是顾屿心底的想法,但是他说不出口。
凤辞尘这次倒是真的笑了,那笑容像是带着几分期待已久的释然,他没有追问原因,只是点了点头:“好。”
“那......”
“不过我不能收你为徒,”凤辞尘抬眸看着他,在顾屿的脸色变得失落之时补充了一句,“但是我可以代师收徒,你愿意做我的师弟吗?”
“愿意愿意。”顾屿立刻点头,做师弟当然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