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头小心翼翼道:“所以,你是打算?”
白羽眼眸半阖,闲闲道:“先蒙蔽勾结其他鬼怪,合力将鬼王于无形中孤立。我要取代鬼王在鬼怪团队里的指导地位,不过与此同时呢,我会带领大家一起破除邪神封印。”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很有趣的事情,居然又笑了起来。
铁头:“?”
铁头:“我、我不是很懂……为什么要带领大家去那什么……”
白羽道:“你这种凡夫俗子,当然不会懂。我之所以会这么做,有两点原因。”
铁头不耻下问:“敢问白羽大人,是哪两点?”
白羽一扬眉:“第一点,以接触封印为借口,我就不用刻意再去找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这样很简单就能组织形成一个团队,而且我只要稍微努力一下,足可将它变成是一个以‘我’为中心引导的团队。”
铁头虽然觉得吧,这个“稍微努力一下”的修饰很有问题,但这可以理解成是对方对自身过于自信的缘故——倒不是重点了,主要是他不明白:“这么做的意义在哪里呢?”
白羽摇了摇头,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
“所以说,你就是个庸俗的笨蛋!——都说道这个份上了,你居然还不明白?”
“开展团队行动很重要,你懂吗?尤其是获得成功的团队行动,其作用更是非常重要。”
“它能引导人们产生归属感和认同感。”
“愚蠢的人类一旦处于团队之中,就容易生出这样虚幻的错觉。为了所谓的认同感和归属感,他们会抛却自我的判断力,只为了合群。”
“而追求团体目标所取得的胜利,会增加他们盲目的信任和信心。他们一旦品尝过,并习惯了这种感觉,就会像上|瘾了一样,不断地去追求这份归属和安全感。”
“事实上,目标究竟为何,其实已经不重要。只要能用看似合理的借口,给这些人提供幻觉,他们就会去做。”
“而我要做的,就是通过‘解救邪神鬼王’为借口,将他们网入团队之中,然后在这过程里,慢慢煽动他们——这事不难,一旦成为了团队的领袖,一旦带领他们取得胜利,成为他们眼中可信可靠之人,那么之后只要稍微用言语蛊惑一下,他们就会听你的。”
铁头:“……”
铁头震惊了。
他没觉得自己很天真单纯,但此刻看到白羽用这样冷酷、刁钻,又充满恶意的角度去分析问题的时候,他还是有被吓到的感觉。
并不是说,一个人变成鬼怪了,就会一秒畸变,变得思想无比邪恶。鬼怪生前也是人,之前当人是什么样子,之后做鬼也就是什么样子。本质不会有大的区别,只不过是“外在约束”的条件变化,导致鬼怪行为模式出现改变而已。
所以,现在的小朋友怎么回事?
平时都在看什么玩意儿?为什么会有这么扭曲的三观?到底是现在小孩儿普遍都这样,还是说只有这瓜娃子才如此?这是怎样扭曲而邪恶的理念啊?简直能用“不堪”来形容,这家伙是吃“恶意”长大的么?
铁头越发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你这样做……是为了?”
穿着白色羽毛大衣的少年,身子往后一仰,大笑起来:“你问我为了什么?还能是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好玩啊!”
他笑了好半天才停下,白羽慢慢曲膝,单手支着下巴,他道:“这就是我的第二个理由了——我,想要看到一些有趣的东西。”
“随便来点什么,尽情给我崩坏吧!我要看到毁灭!无序!混乱!”
“破除封印,是为了让鬼王恢复力量,只有这样,他才能变得可以担任‘剧本主演’。太弱可不行,如果太弱,这‘剧本’就跷脚了。当然,太强也不行。所以,差不多解开3个封印就可以。到时候玩家、普通鬼怪们、半苏醒的鬼王就会互相抗争,你不觉得很有意思?”
“——原本应该站在一个阵营的普通鬼怪和鬼王,却决裂了,本来是要解救鬼王,却心生嫌隙,两个阵营互相要除掉对方,而且他们彼此又都面临玩家的威胁。你说,那会儿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想想都有趣极了,不是吗?”
“系统给每个副本都安排了背景故事,大致的情节脉络被任务限定死了。哈哈,我偏不按照它设计的来。我就是要让‘信徒’背弃‘邪神’,让所谓的‘忠心者’变为谋权的‘篡位者’。我,就是要原本一个阵营的人,最终反目!”
铁头听得目瞪口呆。
那个,其实他觉得吧,什么“信徒”,什么“邪神”之类的,都是系统设定而已,跟鬼怪本人意愿其实没什么关系。这小孩儿为什么非得跟系统死磕呢?就算把系统给的“人设”给搅和出了三百六十度大逆转,感觉也不真切啊。
大家本来就萍水相逢,随机组队成功而已,以前彼此都不认识,队友反目就反目,碰到这种事,顶多让人觉得游戏险恶,但要说是由此就会让当事人感到痛苦异常,三观崩碎等等之类的,根本不可能……
这小鬼压根就是自己玩自己的,全靠脑内假想颠覆式的混乱,在暗爽着哄自己开心吧?
铁头无语了,半晌,问:“那么,你是打算要怎样让‘鬼王’和其他人反目?”
少年嘻嘻一笑:“你猜。”
铁头苦笑:“我猜不到。”
白羽:“跟你这种白痴说话真是太累。既然这么笨,那你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别整天笨得要死,还问这问那问出各种蠢问题,你是非得来讨人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