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故作镇定的,何太哀一脸确定地说道:“我认为没有去问的必要。”
虞幼堂闻言,略微有些困惑。
何太哀:“他这样仇视人类,不会告诉我们的。”
虞幼堂一副不是很在意的样子:“打一顿就好了。”他的态度显得很理所当然,仿佛以前也碰到过许多不听话的鬼怪,但都被他一顿揍给揍老实了。
何太哀:“……”
何太哀知道在这个时候,自己应该说些可信,并且逻辑清晰的建议来说服虞幼堂。用理智客观中立的态度,一步一步分析问题,慢慢衡量利弊,从而得出“下楼去找大叔乃百害无一利之事”的结果——然而情急之下,他越是思考,脑中想法越是复杂地缠绕在一起,混乱得不得了。
这片刻沉默的时间里,何太哀确实心中想出了几套说辞,但每次在匆匆忙忙将要说出口之际,他自己就先发现了其中的重大破绽。
——不行,这些说法都不能用。只要对方稍微反问一下,他就没办法回答了,他甚至都能想象出虞幼堂会问出哪些问题。那样的场景,光是想象一下,就让人觉得糟糕得不行。
怎么办?
在虞幼堂的注视里,何太哀意识到自己沉默太久——他应该重新开口说点什么,但那应该无破绽的劝词,他根本还没有想出个影子来,如何能说?
迟疑了一下,何太哀应付性地抛出没有意义的废话式疑问句,纯粹是拖延时间:“万一打一顿他也不说呢?”
虞幼堂:“先打了再说。”
“……”何太哀突然郑重开口道,“其实,是我不希望你去。”
是的,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可以劝阻对方的理性理由。
就在刚在的一瞬间,何太哀脑中忽然灵光一现。
为什么不换个思路去思考,为什么非得死磕一条路到底?
既然纯粹的“理性牌”打不出,那么,为什么不换成打“感情牌”?
“这个游戏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存在这个游戏?玩家和鬼怪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玩家,鬼怪又是怎么形成的?这些一个又一个的副本任务,它设计出来的目的是什么,它到底想把大家怎样?”
“之前在餐厅轮流发言的时候,我就问过这一类问题的,对吧?”何太哀一边飞快思索,一边慢慢说道,“我进入这个游戏的时候,隐隐约约就觉得很奇怪。到现在为止,这感觉越发明显了,你不觉得这个游戏非常像是在‘养蛊’吗?”
“在说我的这个看法之前,我先问你一下。”何太哀顿了一顿,继续说道,“虞幼堂,你非常非常讨厌鬼怪,是不是?”
虞幼堂微微一怔,他回答说:“是。”
何太哀:“为什么你会这样讨厌鬼怪?”
虞幼堂闻言不语,半晌,才沉着脸说:“他们都应该死。”
“现实里——”何太哀道,“我是说,在这个游戏之外,我们日常生活的那个世界之中,其实一直都存在鬼,但是一般人,比如说像我这种,都看不到罢了。可是你很特殊,你是特别的,你能看到他们。我上个副本开玩笑,问你是不是捉鬼的,你当时没回答我,我们随后的谈话也像是在说笑,但你确确实实就是捉鬼之人,你在学校里,有时候也不来上课,是去捉鬼了,对不对?”
何太哀进一步小心试探:“你为什么会成为捉鬼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