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是已经完全失去意识的郎玥，他用眼神描绘着她的眉眼，眼神疯狂又克制，他真怕自己会因为嫉妒而做出什么来。

这也是他头一次知道自己骨子里是多么……多么卑劣。

深吸一口气，来福将怀里不安分的郎玥按耐下来，然后将她横抱了起来，一步一步朝郎玥家走去。

他有想过，以两人现在这样的关系，或许背她回去才是最稳妥的方式，但是他心底的那个声音告诉他：你不做出点什么，这辈子或许就真没的没有机会了。

来福将郎玥送回家，放进卧室的床上。

他想了想，还是将她的鞋袜脱了下来，盖上了薄被，然后坐在郎玥床边的凳子上，静静地守着她。

这是来福第一次进她的闺房，也是他第一次做出如此越距的事，他的心狂跳，手脚却很安分。

他不能，至少现在不可以，做出让郎玥讨厌的事来。

他在屋里坐了许久，久到西边泛起红霞，久到村里的鞭炮都放完，久到自己的心完全沉静下来，他才惊觉，到了自己该离开的时候了。

走前，他给郎玥掖了掖被角，然后倒了杯水放在她的床前。

“小季。”来福出门，刚好碰见单季从祠堂，“席散了？”

对于来福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家，单季虽心有疑惑，但没表现出来，他如实道：“是啊，来福哥哥，我走的时候，德生大叔在找你呢。”

“好，我这就回去。”来福嘱咐他，“你姐姐喝醉了，在睡觉，你先别吵醒她，等她醒了给她喝口水就行，我放在床前了。”

单季乖巧应是，等来福一走，他立马就进了郎玥的房间里，见郎玥确实是完好无损地躺在床上，这才松了口气，转而乖乖守在她的床前。

因为还是个孩子，所以在宴席上，大人们没有强迫单季喝酒，此刻他还是很清醒的。

他在郎玥的床前坐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无聊，天色又黑了，于是去点了蜡烛，顺便将自己上次没看完的书拿出来看了。

太久没有经历过宿醉的感觉，郎玥一觉醒来只觉得头疼欲裂。

她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干涩得厉害，张开嘴只能发出些嘶哑的碎音。

好在单季担心她，一刻也没离开，在听到床上的动静之后就看向了郎玥。

“姐姐，你醒了？”他放下书，端起床边的茶杯，递到郎玥的唇边，“喝口水。”

郎玥正好想水喝，就着单季的手抿了几口水。

等缓过来一些之后，她就将那杯子端在自己手里，喝光了杯中水，望着这一室的黑暗，她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戌时一刻，姐姐睡了有一个多时辰了。”

“谁送我回来的？”郎玥最后的记忆停留在祠堂外的那架梯子上，之后的事情她就没印象了。

单季回她：“我回来时，来福哥哥刚好出门，想必是他送你回来的。”

见水喝完了，他又问：“姐姐还渴吗？我再去倒杯水？”

郎玥甩了甩自己的脑袋，感觉清醒了些，嗓子却还是有些干，她点了点头，让单季去帮她倒水。

“小季，节过完了，再有五日你就该去上学了。”

“嗯，我都准备好了。到时候就算我不在家，姐姐也要照顾好自己哦。”单季倒了水，重新坐下。

“我送你去赵先生那儿，你好好学，等过年的时候我再来接你了。”虽然有单季的保证，郎玥还是不放心，她叮嘱道，“在书塾里要尊敬先生，要跟同窗们打好关系，不要闹矛盾，自己一个人在外面住要懂得照顾好自己……”

郎玥说的东西很多很杂，但是单季还是耐着性子听下去了，他知道姐姐这是在担心自己，他也很享受姐姐给自己带来的亲人般的温暖。

“姐姐，今天的月亮好亮啊！”姐弟二人说着话，忽然瞥见从窗户里洒进来的月光，皎洁如雪，引得单季不由惊叹了一句。

郎玥凝眸，向窗外望去，就见天上一轮明月高悬，月盘附近一圈月晕，朦朦胧胧的，煞是好看。

“现在天还早，咱们去院子里看看月亮吧。”郎玥提议。

如果要说一年之中哪天的月亮最好看，那必然是中秋那天了，再说今年好不容易运气好些，没赶上下雨天，不出去看看月亮都说不过去。

单季也不觉得困，他刚从村里吃席回来，浑身都还兴奋着，自然是同意这个请求。

姐弟俩搬了张小桌，两个矮凳，还拿了些小零食出来吃。

小零食是从席上拿回来的。按照规矩，村里的宴席上的菜一般都会有剩余，为避免浪费他们会将剩下的菜品分给前来吃席的人，因此郎玥他们家也分到了一些，因为郎玥提前离席，所以这些菜都是单季带回来的。

两人看着月亮，边吃东西边聊天，在这个夜晚，时间都变得温柔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