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

袁阁老眼眶湿润，仍不忘恪守礼仪，毕恭毕敬朝着兄长兼家主行礼。

在朝廷多年，为了袁家话语权，为了袁家的声望，为了袁家的门生，他，已经很多年没回汝南了。

“次阳，苦了你了！”

袁家主像幼时那样，将受了委屈的兄弟抱在怀里，一瞬间，袁阁老泪崩了。

尽管白发苍苍，尽管权势滔天，在碰到能为自己遮风挡雨的人儿面前，难免不会失态。

话家常。

平平无奇的小事。

从兄长嘴里出来，袁阁老都感觉格外有趣。

月明星稀。

袁阁老觉得情绪控制住了，才恋恋不舍结束了闲聊。

“最新消息，北疆大胜！”

“朱儁带着十万三河五校，正面打败匈奴五十万大军，甚至斩杀了弑父杀兄非正常上位的浑邪单于！”

“步兵，对骑兵，自古都是极大的劣势，这种劣势，与谁统帅无关，朱儁再是名将，也无法弥补两者之间天然的差距！”

“以微末伤亡，斩首数十万级，换作以前，我完全无法相信！”

“但刨除个人情感，纯属以理智分析，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陌刀、十字弩和明光铠的威力，尤在吾等想象之上！”

“一旦，朱儁、卢植、皇甫嵩，任何一位凯旋返京，那等待吾等世家的，就是挥舞的屠刀！”

“此时，是吾等最后的机会！”

袁阁老梳理完全部信息，理智道：“但颍川陈家和颍川荀家的态度，却很暧昧，吾等约定造反，陈、荀都没有反对，可只派了死士支援！

要是造反失败，陈、荀世家完全没有把柄，很容易脱身！

司马家，很怪异，在这个时机，全府染上了肺痨，我曾以为是装的，可派人派郎中都去看了，确定不是装的！

这样一来，四大顶级世家，就剩我袁家顶在了最前方，万一造反失败，必定九族全灭！”

“次阳，收益，和风险是对等的！”

袁家主接过话，坚持道：“我汝南袁家，是上古时代五帝之一舜帝媛氏后裔，历代家主都在为重现先祖光芒而努力，而这次，可能是我袁家距离最近的一次！

我亲自去见了史侯那孩子，约定造反成功后，奉史侯为汉家新皇！

陈、荀、司马三家不在也好，这样等造反成功，我袁家牢牢掌控住史侯，就能达到挟天子以令世家的效果！

等我袁家借助汉家根基快速成长，熬个几代人，实力蜕变后，给这天下改朝换姓，到那时，袁氏，就成了皇族！

若是放弃，等北疆大军返京，皇帝慢慢磨死世家，那样，袁家真就没有实现历代家主遗愿的机会了！”

“九族之命啊，太冒险了！”

“国朝各地世家的死士，都在朝洛阳赶来，奉我袁逢为首领，次阳，我，我们袁家，已经骑虎难下了！”

袁家主站起身，眺望着皇宫方向，眼神中充斥着癫狂和痴迷。

华夏的建立，本就有世家的一份力，夏朝崩塌后，皇权始终假借人手。

现在，他袁逢，袁周阳，要来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