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异议!”
陈阁臣嘴角抽搐,原本涌到嘴边的话,也被两位骄傲到自大的阁老姿态噎的无话可说。
这两道国策,明显是在为寒门科举铺路,两位阁老被人下套还不自知。
科举最后一试,是殿试。
殿试是由皇帝出题,皇帝审卷,虽说会结合内阁的意见,但最终解释权仍归皇帝所有。
到时候,皇帝把寒门士子名次排高高,世家士子往后放,一次、两次、三次……十次、二十次等。
等到满朝皆是寒门,世家有的是时间哭。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只怕猪一样的队友。
陈阁臣索性不管了,陈家这一代只有他自己,可以随便折腾。
况且。
他刚加冠,年纪轻轻就入了内阁,进到了国朝最高权力中枢,距离首辅之位,仅有两步之遥。
靠着熬资历,熬个几十年,总能熬到首辅位置,陈家不仅败不了,还会在更上一层楼。
万一此番反对,得罪了陛下,得罪了万民,首辅之位等到临死再给,还有屁用。
世家!
只是利益捆绑在一起。
虽说陈家是公然国朝顶级世家,有为世家引路的义务,但又不是责任。
有个更光明的未来,傻子才会为了世家粉身碎骨。
“说完礼部,再说兵部!”
“呈文很简单,就是强调北征的军械,后勤辎重,务必保障将士为国浴血奋战的时候,能吃饱能穿暖!”
“这份呈文,拿给户部尚书看,荀文若知道该怎么做。”
首辅大人当起了甩手掌柜。
国朝资源,现在都归户部管,扔过去,准没错。
皇甫次辅撇了撇嘴,对老友这种极不负责任的行为表示不爽。
看到这一幕。
袁杨两位阁老一乐,总算说到顺心的了,扔过去,都扔给荀彧那“叛徒”。
“工部,呈文也简单,就是要银子!”
“修路、修书院、为军方打造军械,人手不缺,但银子缺口很大!”
“这份呈文,也拿给户部尚书看,本辅相信荀文若可以的。”
“也好!”
陈阁臣很无奈,在心中对曾经老友表示同情,继续道:“刑部,呈文说,对国朝近十年的案件进行重新审查,问其余五个衙门能否抽出人手帮帮忙!”
“吏部在选官,户部在拨银,礼部在筹备科举,兵部在准备打仗,工部在修路修书院造军械,哪个像是有空闲人手的,把呈文打过去,再训诫一番。”
首辅大人终于吃饱了,放下筷子,轻飘飘做出了结论。
又往窗外瞅了瞅,天色黯淡,庭院里的红灯笼都亮了起来。
“今天就到这了,长文,你最年轻,体贴体贴我们这些老胳膊老腿,多干点活,把对六部呈文的批阅做了,一份送进皇宫,一份送于六部,辛苦了!”
“诸公,我就先走了!”
首辅大人站起身,念着诗经里的小曲,晃晃悠悠离开。
“子干,等等我,有军机要事说!”
次辅大人立刻警醒,找了个不像理由的理由趁机溜号!
“呸!”
袁阁老忍无可忍,朝着两人背影啐了口,骂道:“一人是大儒,一人是元帅,竟然什么事都甩给小辈,真是太不要脸了,长文你等着,我去骂醒他们!”
袁阁老气哄哄走了。
陈阁臣目瞪口呆,下意识地望向杨阁老,只见杨阁老已然穿戴整齐,义正言辞道:“我怕次阳斗不过那两个老东西,我去帮他,长文你在此等着,我过会就回来!”
“呵!”
“一群老不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