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温何在?”
“臣在!”
武官之首司空大人张温稳步走出。
刘宏眼睛微眯,凝视着殿中央的人儿。
“忠诚度:80!注,忠诚度0以下视君如寇仇,0视君如路人,0-60视君如国人,60-80视君如亲朋,81-100为视君如腹心!”
刘宏点点头,明知被问责,依然保持着较高的忠诚度。
尚可!
“此次西征,司空是胜是败?”
“启禀陛下,是……”
“朕要听到真话,爱卿贵为三公,面对朕、面对国朝、面对满朝衮衮诸公,话想好了再说!”
刘宏面无表情道。
对于答案,他心知肚明,说了这么多,只是再为给忠臣一个机会。
张温缓缓抬起头,正迎上皇帝夹杂着鼓励的目光,轻声一叹。
叹息中。
既有庆幸又有悲哀。
庆幸的是,皇帝终于不再是荒淫无度的模样。
悲哀的是,自身犯下大错,日后恐怕不能再在朝中为国尽忠职守了。
张温双腿跪地,放下手中朝笏,摘下头戴长冠,解下腰间官印,叩首道:“启禀陛下,臣有罪!”
“此次西征,臣急于求成,选择了分兵之策,六路大军同时进攻先零羌、匈奴等外敌,误判了形势,深陷敌人包围圈,军粮不足,遭遇惨败!”
“臣愧对陛下、愧对国朝、愧对死去的将士、也愧对凉州城数十万百姓!”
嘭!
嘭!
嘭!
三叩首!
一声盖过一声!
空荡的大殿形成了回音!
对应着张温额头出血,鲜血顺着脸庞流下!
“为了避免全军覆没,臣放弃了凉州,使得凉州城无数未能及时撤走的百姓沦丧在夷狄的铁骑之下,劫掠侮辱,臣万死难辞其咎,叩请陛下,赐臣一死!”
德阳殿陷入死寂。
就是落根针都能听清。
文武百官无一例外面露惊色,这是他们首次听闻征西路上的真相。
虽然他们平日里曲高和寡享乐无数,单凭幻想,就对凉州城百姓的遭遇吓出一身冷汗。
站在武官行列的破虏将军董卓,贴身的衣衫全被汗水浸透,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
“这么说,西征是败!”
“败!彻彻底底的大败!”
“先零羌、匈奴为何退兵?”
“劫掠够了,自然就退了!”
张温脑袋贴在大理石地板上,靠着冰冷的感觉,支撑自己继续活着。
等待着陛下的赐死!
“张让!”
刘宏冷声道。
站在御阶上的十常侍张让浑身一颤,五体投地趴在地上,委屈哭喊道:“陛下,臣不知啊!”
“臣只是按照司空大人的奏折,如实向陛下汇报,从来没有半点欺瞒陛下的心啊!”
“恳请陛下看在臣自幼入宫伴随圣驾左右,饶了臣不查之罪!”
欺君之罪变不查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