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动作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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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客栈一共两层楼,规模不算大。
楼上是六间客房,因为“价格”很贵,所以极少有人入住。
楼下是餐馆,有八张破烂的圆角桌,椅子各种各样,但都像是从**堆中翻出来的一样。
墓碑镇没有“货币”这个概念,都是以物换物。
家园客栈不仅提供食宿,也提供物物置换的典当服务。
而物品价值多少,能换什么东西,能吃到什么样的饭菜,住什么样的套房,全凭老板娘说了算。
虽然家园客栈的老板娘是公认的童叟无欺公平公正,但没有完整的货币系统,总是会产生一些“矛盾”。
几乎每隔一个月,当“墓碑”被打开,流放了新的“**民”,就总会有那么一些人,会来打家园客栈的主意。
“喂,老板娘,麻烦你能再说一遍吗?”
柜台外,三个穿红色背心的平头巨汉吊儿郎当,带头那位趴在柜台,拿着手里看起来就很贵的石英表,摇晃着,声音放大。
这一“声音放大”不要紧,餐馆内零零星星的食客全都停止吃饭,伸长脖子,竖起耳朵,关注柜台的情况。
而柜台内一边抽烟一边用毛巾擦拭酒杯的老板娘,轻轻地,皱了皱眉。
“这块劳力士少说三四万块钱,跟你这儿就能换两个破馒头?外面的人都说你做事公正,看样子也不过如此。”那平头巨汉看着衣着朴素,身穿粗麻马褂,看起来娇滴滴脆生生的老板娘皱起眉头,以为是她害怕,声音又提高一度。
老板娘轻轻吐出一口烟,小声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杯子将它们排列整齐,随后盯着巨汉,从一旁抽屉中取出一个中等型号的纸箱子,扔到柜台上。
巨汉不解,往箱子一瞧。
乖乖,满满一箱,琳琅满目,全是各种名表,闪得巨汉眼睛都快瞎了。
“箱子里,你想换的话,随便挑。”老板娘叉着手,靠着身后的调酒台,继续抽烟。
“这……”巨汉一时哑口。
“**小娘们不要不识抬举,你知道我们是谁吗?小心烧了你这破店。”巨汉左边的马仔看老大吃瘪,立马上前一步,一掌拍到柜台上,拍得老板娘刚刚排列整齐的杯子倒掉一个。
老板**眉头皱得更深了。
“是谁?”老板娘过去扶起杯子,将手里的烟蒂放进一个可爱的烟灰缸中,然后又给自己点上一根。
“棒球团!”
没错,棒球团。
在地下城里仗着身强力壮,拿着铁制棒球棍,四处抢夺资源的小型团体,个个都被通缉,个个是狠角色。
但。
“噗……”
“噗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餐馆内的食客们仿佛憋了很久,终于在马仔报出自己的名讳后,忍不住哈哈大笑。
这种戏码几乎每个月都要上演一次,常来光顾的食客们都对此乐此不疲。
“你们他**笑什么?”那马仔被众人笑到发毛,恼羞成怒,随手抓住一个离他最近的食客,啪啪就是两耳光。
那食客被打得鼻血都出来了,但还是忍不住狂笑,就跟癫了一样。
感觉很不对劲,马仔随手将他扔到地上,骂骂咧咧的转过头。
烟雾袅绕中,不知何时,他发现老板娘已经从柜台出来,走到了他的面前。
“干……”嘛字还没有说出口。
先是眼睛。
一根滚烫的香烟直直**他的右眼。
接着是蛋。
一记迅猛的高抬腿,他感觉自己裤裆出现了不明液体。
最后是肝。
一招精准的爆肝拳,他甚至来不及惨叫,整个人便蜷缩到地上。
像是滚烫热锅中挣扎求生的中草虾般扭来扭去,口吐白沫,逐渐失去意识。
“抬出去,喂猪。”
客栈门口守着的铁牛和铁狗赶忙上前,将那人抬了出去。
而老板娘则从上衣口袋拿出毛巾,擦拭着双手,看向被扔到地下的食客,礼貌的开口:“对不起,是我的失误,这顿饭我请。”
“嗨,老板娘这你就见外了……那我再要一份炒饭。”那食客摆摆手,对挨的这两记耳光很满意。
这番场景,可把在场另外两位巨汉吓傻了。
他们的确是在地下城赫赫有名的坏蛋社团,但也仅仅只敢欺负弱小,笼络物资,实施抢劫而已。
因为在地下城,杀人可是绝对的禁忌,只要涉及到,军方都是直接击毙,所以抢劫和组织社团活动,已经算是乌托邦一般的地下城中,十恶不赦的巨罪。
但……
刚刚发生了什么?
眼前这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轻描淡写重伤自己的兄弟不说,还把他……拖去喂猪?
我们这是,到了地狱吗?
事情发生得太快,在场人的行为太怪异。
两个巨汉站在柜台外,微微发抖,冷汗直冒。
但作为老大的巨汉还是最先反应过来。
他看看身边娇小的,自己似乎一掌就能拍死的女人,想着自己多年兄弟的遭遇,一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哇哇叫着,举起手扑向她。
但已在楼梯口站了许久看戏的王虎哪能让这种东西接近老板娘。
踏步上前,跆拳道黑带的王虎一个完美的空中转体下踢,右小腿狠狠砸向巨汉的脖子。
咔擦一声。
巨汉连叫都没叫一声,眼睛向上一翻,直接晕死过去。
老板娘感觉到身旁的动静,侧过头看看已然倒下的巨汉,向已经收工的王虎点点头。
随后,她又像是想起什么,猛然转身,看到了正趴在楼梯栏杆,目睹了全过程,此时正张大嘴巴陷入呆滞的小年。
老板娘瞬间收起那副生人勿近的冰美人面孔,转而露出几乎能够融化任何冰雪的温暖笑容。
“想必你就是小年吧?欢迎来到墓碑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