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了半晌才从远处跑过来一个听到消息赶忙往回赶的小老太太,她是住在老约翰一家左边的邻居,说是几年前从外地逃荒过来的,一家子人就剩她一个了,现在一个人住在由油纸布搭成的一个破窝棚里。
“我的,那是我的。”这个老太太身材瘦小,脸上全是岁月沧桑的痕迹,弯着腰跑过来的样子就像一粒被晒干吧了的枸杞:“那是我准备用来盖房子的木料,目前为止就只攒了这么多……”
她还以为这个一向混不吝的半大小子最起码也会指着鼻子骂她两句,没想到这个年轻人憋了半天什么也没说,只是恶狠狠地瞪她一眼,然后就把那块烂木头放到了她的窝棚旁边。
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嘿!
老太太总是眯缝着的眼睛完全睁开,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杰森又拿起笤帚开始继续清扫堆积的一层又一层的**。
他甚至都没有直接把那些**扫到邻居家门口,而是拿出一个破旧的麻袋装起那堆**山的一角,然后用力一甩背在背上,艰难地背着袋子往城镇北边离得老远的**投放处走。
发,发生甚么事了?
那个老太太就这么目送着杰森越走越远,直到彻底离开了自己的视线之外,她才敢悄摸摸地凑到也在自家房门口埋头打扫卫生的老约翰跟前:“老约翰,你们家好端端的怎么忽然扫起**了?难道有什么大人物要来?”
随着她这一声问话,因为好奇围在周围的街坊们忍不住发出一阵哄笑声。
“哈哈哈,你这个婆子老糊涂了吧!”
“就是啊,什么大人物想不开跑到这里来?”
“怕不是还没走进来就在入口被吓跑了吧!”
“哈哈哈哈哈!就是!说不定那些公爵少爷家的马桶都比这干净!”
老约翰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他拿着大笤帚卖力地清扫着门前的空地,一扫平日里的颓废麻木显出几分快意:“对!有大人物要来给杰克看病了!我们杰克就要好了!”
他肯定的答复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重视,相反,大家笑得更开心了。
“哎呦!老约翰,你没事吧?想治病想疯了?”
“你是说那些一身白袍子的牧师吗?那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吧!”
“去年安德烈伯爵家也请过牧师上门看病,那排场我见过,光从教堂到城堡的路上就种满了白色的蔷薇花呢!”
“哦!你说的是去年夏天那次吧!我也有印象,哎呀那可真不得了,原本一米宽的路被伯爵大人硬生生铺成了五米,那两架并驾齐驱的马车可漂亮了!像金子做的一样!”
“老约翰,我看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你和你儿子多半是被骗了。”
老约翰一向木讷寡言,此刻被这些邻居调侃嘲笑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解释,最后索性拿着那把大扫帚把围在周围的人赶跑:“你们都离远点!耽误我干活!”
“哈哈哈,你怎么还生气了?”
围在周围的人一哄而散,嬉笑着把老约翰的异想天开当成笑话一样越传越远。
后来去倒**的杰森回来了,围在周围看热闹的人们碍于杰森的恶名并不敢上前捣乱,但还是围在周围一脸调笑,时不时还要装模作样的问上一句。
“哟?老约翰,这都五点钟了,太阳都快下山了吧?牧师大人怎么还不来啊?”
“是不是牧师大人嫌脏不愿意来?”
“他们哪里有钱把牧师大人们请到家里,我看是一开始就被人骗了……”
老约翰此时已经把家门口的**山清理干净了,此时正和杰森一起从护城河里一缸一缸的挑水过来清洗地面,听到周围人的调笑他还一本正经的解释:“神明大人要午夜的时候才会现身给杰克治病,所以我们在做准备。”
“哈哈哈,净瞎扯!光明神大人最喜欢阳光普照的正午!怎么可能大晚上的来给你治病?”
“就是!吹牛不打草稿!”
杰森被这群无所事事的人烦得头疼,手里舀水的木瓢一扔:“你们几个狗……”
赶在大儿子口吐芬芳之前老约翰赶紧捂住他的嘴:“别,举头三尺有神明。”
杰森憋半天憋得脸色铁青:“……狗狗一样可爱的小东西,麻烦离远一点,打扰我们干活了!”
咦!杰森这是得了什么癔症!那几个五大三粗的中年妇女们被这个形容词说得浑身恶寒,抖着身上的鸡皮疙瘩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