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思为说,“你和我客气才不对呢。那我写封信,你帮我直接邮了。”
宫月娟笑着说,“你写吧,我也给家里写封信。”
这一晚,营房里有了光,蜡烛的烛火微微晃动着,泥坯做的房子不保暖,又透风,屋里能住人,就靠着身下的热炕。
何思为给弟弟何枫写了信,这个时候学校已经放假了,她把信邮到了邵阿姨家,信封里装了两张信,一张是写给邵阿姨的,让邵阿姨的儿子赵正远帮忙把另一张信转交给何枫,同时也帮忙看看何枫现在的情况。
另一封信是写给老沈的,何思为不知道老沈现在住在哪,她决定把信直接邮到老沈孙子的部队去,由老沈孙子收。
信里说着了她这半年来的情况,也叮嘱老沈照顾好自己,也让老沈放心,她在这边一切都好,同时提了周用要结婚的事,还说起是她做的媒。
信封上的那一刻,何思为有些失落,她想老沈了,那是爸爸过世后,两世以来第一个把她当成亲人的人。
眼前,处在北大荒,还有这个时代背景,她什么也做不了,她只盼着快点到到恢复高考那一年,政策放开,知青返程,人出行自由,再也不用申请,她就可以去看老沈。
最后一封信是写给王建国的,在信里报了平安,让他不必担心她这里。
三封信,何思为写完,蜡烛烧的只剩下半指长短,一旁的宫月娟早就睡了,一封薄薄的封信放在枕头旁。
结婚了,给家里写信还是那么少,对家里是真的失望了。
第二天一大早,何思为把自己的饼干拿出来,用油纸包上塞给宫月娟,宫月娟要从兜里掏出来,何思为按住她的手。
“月娟姐,路上做吃的不方便,你要是有吃的,我就不给你拿了。”
“不吃一天是没事,这么冷的天在外面待一晚,肚子里再没有东西,什么好身体也扛不住。”
宫月娟叹气松开手,“思为,总是占你便宜,我心里很过意不去。”
何思为说,“你要觉得过意不去,以后等有了再还我。”
宫月娟说,“那咱们可说好了,到时给你你可不能不要。”
何思为笑着说,“放心吧,我一定要。”
周用已经等着呢,众人送走了两人,心也跟着他们一起走了,因为他们带了大家给家里人的信。
七天后,两人一大早回来了,眉毛和睫毛上都是霜,何思为问过才知道,两人回来时在路上没有休息,走一晚走了回来。
周用说,“路上遇到过一次狼,还好是孤狼,被火把吓跑了。”
宫月娟也一阵后怕,“还好当时带了火柴,不然真危险了。”
她先前是梳两条辫子搭在肩前,这次回来后,发型变了,辫子梳起来然后对折上去,成了家的女同志多是这样梳。
何思为看到这点变化后抿嘴笑,宫月娟脸微微一热,也不敢对上何思为的目光。
好在这时周用说帮大家把信捎了回来,听到家里有人来信,大家都围在周用身边。
周用说,“你们家里都邮了东西,不着急一个个来,这次在场部正好遇到邮局的人,他们车不好过来,听到我们回来,就让帮忙把东西带回来。”
何思为没上前,她觉得没有自己的信,等大家都拿过自己的信和东西离开后,周用把两封信和一个包裹放到何思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