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紧张是害怕,是担心。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关心,陷入癫狂的王桂珍慢慢扭头,目光呆呆的看着何思为。
众人紧憋着呼吸,眼珠随着王桂珍的头转动而动着。
偏有人就想出风头。
“王桂珍同志,我命令你立刻松手。”孙向红声音尖利,挨着她的女知青忍不住去捂耳朵。
原本神情已经慢慢恢复正常的王桂珍,被这一声惊的,眼睛慢慢瞪大,五官往一起拧,一瞬间变的狰狞可怖。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何思为气的胸口要炸了,回头狠狠瞪孙向红一眼,“你闭嘴。”
“你....”
李学工表神复杂的看孙向红一眼,“听何思为的。”
孙向红抿上唇。
何思为哪有空这个时候和孙向红扯没用的,发现王桂珍能听她说话后,她继续和声和气的劝王桂珍。
“刚刚咱们还说等年底发口粮了,一起多换点白面做油茶面吗?”
“我刚刚发现一大片半夏,还等着你过来帮我一起挖呢。”
“不是说好拿了暖水瓶就回去吗?”
“暖水瓶?”王桂珍喃喃重复着,空洞的眸子慢慢凝聚起来,里面不再空无一物,而是有了焦距,“暖水瓶被弄碎了,她不道歉,还说是打碎利己主义。”
“她打碎了。是她。”
失去神智的王桂珍,恢复了理智,情绪却仍旧激动,她揪着谭山的辫子用力的前后扯着,
“是你,是你。”
每动一下,谭山就尖叫一声。
这一刻,众人才明白原因。
谭山打破了人家的东西,不认错还给人家扣罪名,这个时期,大家最怕的是什么?还不是被扣上帽子。
“桂珍,先松手,场长在呢,大家都看着,没道理让她把白的说成黑的。”何思为鼻子发酸,王桂珍的模样,她想到了前世的自己。
前世她心里脆弱,滕凤琴待在她身边又没安好心,搞的她心态紧绷,像惊弓之鸟一般。
而谭山,就像滕凤琴一样的存在。
这样的人冷血自私,为了自己的利益,甚至不在乎别人的死活。
何思为眼睛落在谭山的身上,没有掩饰眼里迸发出来的恨意。
这时,肖寿根见王桂珍精神恍惚,快速的将她双手掰开,同时一回手,将谭山从王桂珍身前推开。
情况紧急,肖寿根只想着救人,没想着控制力道,谭山在挣扎就用尽了全身力气,再被肖寿根这么用力一推,没有一点准备整个人前扑去,狗**的姿势扑到地上。
男知青们愣了一愣,瘪着嘴,耸动的两肩却出卖了他们想笑的想法。
孙向红沉着脸过去将人扶了起来,谭山害怕的拉着孙向红的手,嘴里喃喃的说王桂珍是疯子,有精神病。
王桂珍手空了,神情激动的四下寻找,何思为顺势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手抚着她的背轻声安慰着。
温暖的声音和怀抱,终于让王桂珍恢复了理智,她喊了一声‘何思为’又说‘暖水瓶没了’,然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何思说拍着她的背,“没事没事,碎了再买一个。”
“她说你是利己主义。”
“我还看她是敌对分子,想破坏集体团结呢。”何思为目光冷冷的落在谭山身上。
扣帽子这种事谁不会啊,只是不屑做罢了。
孙向红斥责道,“何思为,话不可以乱说。”
何思为不为所惧道,“那她就可以乱说吗?我用暖水瓶就是利己主义?”
何思为就这么明面与孙向红杠上,其他三个女知青也神色不满的看向何思为。
谭山哽咽的抽搐一声,跳出来指证何思为,“你偷吃,吃独食。”
“你们晚上偷吃饼干不是吃独食?”
何思为忍着没说,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谁敢说没有点私货?
孙向红张张嘴,知道狡辩不了,便是之前那三个瞪着何思为的,也心虚的眼珠四下里看,独不敢与何思为对上,生怕被何思为逮着。
“够了。”李学工铁青着脸,“谭山破坏队员东西,没有东西按价赔钱,再写一份检讨,王桂珍动手就不对,也写一份检讨。”
王桂珍怯声道,“场长,我不会写字。”
李学工:......“那就你说何思为**,晚上当着大家的面你们两个做深刻检讨。”
孙向红扶着谭山,第一个不赞同的站出来,“场长,这样处置不公平。”
李学工一脸严肃,“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