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的的确确,妖道张怀素就是吴家哥俩推荐进京给大家认识的。
而吴家两个也都是蔡家政敌,当时打击元佑党影响过大、无奈被皇帝叫停了,导致吴家这两个没打死,赵挺之接手后让这两姓吴的有了喘息之机会……
想着这些,蔡京觉得自己此番应该难得糊涂,不用太较真他们是否真策划谋反,因为到了一定层面的事物,最不重要的就是真相!
心念电转之间,一副儒雅长者姿态的蔡京已在心中把事件的走向、脉络基本理清。
随后蔡京也不着急,又微笑着看向高明道:“关于张怀素此节,本相好奇了,它又关乎你小高衙内什么事了?为何是你与这范廖同来,且范廖还明显有过被用刑痕迹?”
说起这事,范廖顿时就怒了,打算借机告这高家小儿一状。
但赶在范廖开口前,高明摊牌道:“启禀老太师,乃一白胡子老爷爷托梦于下官……”
蔡京不耐烦的打断:“收起你那满口胡话,快说实话,否则,老夫立即囚禁范廖,且赶你出京城!”
高明只得收敛了些道:“相爷果然英明,一眼,就看穿了下官的鬼话和托词。其实下官也早就看出了这时期京城的反常,张怀素其人有更大的问题。”
蔡京迟疑少倾,淡淡的问:“看出张怀素有问题不难,他有问题这点,却也不假。本相更关心的是:你为何拿住范廖且用刑?你怎知范廖和张怀素有关的?”
高明张口就瞎掰道:“范廖当时被相爷亲手扒了官服,其实究其根源,乃是被吴家兄弟这两元佑党台柱子牵连,而家父这边又有消息说这范廖,和那江州有名得黄蜂刺黄文炳差不多,整天就想找人小辫子以立功。”
“范廖知道相爷最关心的就是元佑党事,自然也就暗中紧盯了吴家兄弟。此番正巧下官安排人手严查进京的摩尼教徒,不小心……抓错了人,机缘巧合就把范廖捉了。关于抓错人这事我责罚过属下了了,这也不是重点。”
“关键是错打错中,下官知道是范廖其人后,怀疑这黄蜂刺急匆匆进京必有要事。又结合张怀素和吴家兄弟关系,本着狗过踢一脚的原则作风,于是下官就顺手对范廖用刑逼供。”
“可惜老范骨头硬,愣是不吐露实情,说是只说给相爷知晓,下官也知道这时期乃多事之秋,兹事体大,不得已只有带他来打扰太师清静,还请太师莫要怪罪。”
这听来也通顺,蔡京容色稍缓的看向范廖,淡淡的问道:“你来说说,是否是小高说的这般,可不得有差?”
范廖挠头一想,却也只有勉强点头道:“启禀恩相,基本差不离。”
蔡京倒也了解范廖这人,虽是个“黄蜂刺”,显得小人又讨嫌,却基本不说空话。他只是有时候会显得不合时宜的乱刺乱捅,但所捅之问题多半是存在的。
于是蔡京又疑惑的道:“小高,你所指的黄蜂刺黄文炳又是谁,老夫却不知其人,难道,也和现如今这事有关联?”
“……”
高明道:“哦,原来相爷不知这人?倒也和现在这事没关联。只是说他乃是个真小人,原为无为军通判,现挂虚职闲着却迟迟不返京述职,跑江州去,围着您那九儿子百般讨好,就一心想谋求复判无为军。其行为性格,倒和这范廖相似,于是小子就拿出来顺口说了一嘴。”
蔡京不禁微微一愣,随后拍手,便有个谋士进来。
蔡京凑近低声问道:“江州我家啊九处,是否游离着一个闲着的通判黄文炳。”
那文雅文士低声道:“不晓太师如何得知的?卑职上月刚从江州来,确有其人,也确在讨好九公子。当时卑职却不知他想要九公子做何事?”
这下,蔡京看了高明一眼,不言不语。除了觉得这小子可信度大了些外,还感觉高俅这厮果然是人精。连自己都疏忽了江州的人和事,但高俅却已经帮尚未到任的儿子,把江州一切情况都调查得清清楚楚?
连黄文炳围着九儿讨好的事,高家居然也都清楚?
“高家到底有多少资源多少触手,是老夫尚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