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玉红愣了愣,这才知道燕青在旁边偷看着。
随后贾玉红看高明一眼,故意恶狠狠的道:“这燕小乙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怎的如此鬼鬼祟祟?”
高明道:“这你就冤枉他了,他不是鬼鬼祟祟。他现在是眼里只有你,除却你,他犹如无人,对什么都不在乎。”
贾玉红又愣了愣。
少许后,贾玉红道:“反正……现在妾身不知为何,竟越来越烦这燕小乙了。”
高明嘿嘿笑道:“真的烦?”
“烦……真的烦。”贾玉红言之凿凿。
高明神色古怪的道:“昨晚你抱着个枕头、像是梦游似的在床上扭动,又叫了燕青的名字三十八次。”
贾玉红脸一红,最先想的是:这家伙怎的来观察人家睡觉呢?
随即贾玉红自己也好奇了,说道:“只叫了三十八次?该是他从小到大闯了很多祸让我兜着,我都没打他,于是得不到发泄,让我耿耿于怀,我现在啊,越来越讨厌燕小乙了,喊他名字代表我记恨他。”
高明道:“哦。”
贾玉红脸一红道:“是真的,让衙内见笑了。”
“见笑倒是不见笑。”高明说道:“我只是想和你研究研究关于感情问题,当有天你彻底爱上个你一直记恨讨厌的人,这段感情才是最要命的,我以为你听过这句的?”
贾玉红楞了愣道:“妾身为何会听过这句。”
高明道:“燕青没告诉你这句?”
贾玉红道:“他如何会和我这样的女人说这话?如何可能爱上他讨厌的人?”
高明一边走开一边道:“迟早会的,去睡觉前顺便告诉你,爱一个人不需要任何理由,爱只是一种感觉。当需要找各种理由来支持某种想法时,那不叫爱叫责任。”
等二世祖消失后,贾玉红问了林冲:“衙内如何晓得我睡觉喊谁名字的?”
林冲神色古怪了起来。
贾玉红脸红的道:“莫要顾忌,快说,即使衙内偷入了房间……人家也不至于会怪他就是了。”
林冲赶忙道:“倒也不是大魔王进房间,他只是恶名在外而已。”
贾玉红尴尬的道:“那他怎么知道的?”
林冲低声道:“乃是燕小乙关心你,在房外守护,不小心听到的。”
“听到后,燕小乙觉得是亵渎是罪过,很是自责。约了我和杨志兄弟外出喝酒,喝了很多,嘴巴没说,但我和杨志都看出来了,风流倜傥人见人爱的小乙哥心事重重,喝大酒是为了排遣心中苦涩。”
“竟有这事,他个小浪子会心事重重,会为情所困?”贾玉红犹如发现了新大陆似的,表现的非常关心。
林冲实话实说:“他会的,浪子仅仅是他的表象。昨夜喝醉了后,他稀里糊涂说了些事,大概就是被你养大的过程里,忽然有天有了大逆不道的想法,觉得不该,从此就故意对你视而不见,故意留恋风月场所,希望分散注意力。”
“正因为这样,你找了个替代品李固。那以后,燕小乙没来由的自暴自弃,却不知缘故,就此整日醉生梦死留恋花间,落了‘浪子’名号。”
听到这里,贾玉红终于也算是听到了下意识最想听的东西,感觉情绪上得到了舒缓。
林冲接着道:“这些事,乃燕小乙隐秘,本不该说。无奈他酒后失言,且杨志对大魔王从不隐瞒,于是一五一十告知大魔王了。这就是他知道你夜里喊名字的缘故。”
贾玉红呆滞了很久,回神后,却眼见这天井里没了豹子头那矫健的身影。只留有她对两个男人的念想:大魔王和燕小乙。
感觉这俩一邪一正,风格风味截然不同。
当然是坏坏的那个天外飞魔的风格更吸引人些。
但仔细想想呢,贾玉红又找了更多的理由说服自己:燕小乙才是自己养大、自己教育、自己所爱的人,自己有责任……
不对!
到这里贾玉红发现,大魔王简直就是个神。
果然,开始找理由时,那是责任心的成分大些了。
贾玉红也是聪明女人,知道自己的容颜只是昙花一现,不会太持久。于这种情况下,理论上“爱的感觉”是不会太持久的。
所以两情真若长久时,唯朝朝暮暮念叨责任而已。
从这里看,最近因崇拜而苦读大魔王文章的贾玉红觉得:违背自己**的感觉,用脑袋去反之动时,就是“道”,是有益的人生修行,享受生命。
所以坏坏的那个很有感觉的魔头,拿来看看就好了嘛。
真要长久安稳,还得是相互间那朝朝暮暮铭记于心的责任感。从这里看,被自己养大、又特别重情重义的小乙哥,天然就携带一种超过了亲情的责任感,此点如假包换哦。
“谢小高衙内点醒,自此贾玉红念头通达了。”
贾美女现在是一朝悟道的姿态,朝衙内的房间方向行注目礼,随即,却听闻了些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贾玉红便有寻思:果然如狼似虎,降妖女伏魔女的大魔王辛苦了……
次天一早卢俊义求见。
天下无敌的玉麒麟又怎么样,先让这家伙在旁边等着再说。
至于高明则是去侧屋里,先把贪睡的小铃铛揪着的耳朵拖出来,开始做第八套体操。
小铃铛现在都不觉得大魔王是强盗了,反正就是,扭不过就接受并享受算了。谁让自己还这么小,还得再魔域中苦熬很多年。
这么想着,即使睡眼朦胧,但小铃铛又恢复了乐天派的德行,摇摆着两条有趣的辫子,犹如跳舞似的跟着做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