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京一字一顿的道:“是来自二龙山。张叔夜虽爱闯祸,但一向忠心耿直,言必有物。即使如食人魔案那般胡说八道时,也必然是九分真一分伪。所以如果没九成以上的把握,张叔夜不可能放任小高插手这涉及兵部的事。”
叶梦得大惊失色道:“若这样就糟了,这情况绝不是孟州独有!”
蔡京淡淡的道:“当然不是孟州独有,所以那纨绔子弟给老夫的信上,就只有这几个字。那么既然是前排出了问题,自然天下皆有。而此等事件且不说涉不涉及老夫的门生党群,只说一点,一但捅了,天下要乱,而老夫复出在即,绝不允许乱!”
叶梦得想了想道:“所以那二世祖知道恩相的‘决不允许’意志,同时不把信和东西交给您的死对头张克功,也不交给喜欢瞎搞的赵挺之,就交给了‘您自己’,是不是意味着他不会捅出来,但有条件?”
“是。”
蔡京不禁走来走去。
实在是蔡京知道了高明的初步用意,但却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想干什么。
因为这样的事,那纨绔子弟又不是**,自然不能白纸黑字写在纸上落人把柄。
当然有一点肯定了。
诚如叶梦得所说,他高明没把这些弓箭送到御史台、也没送给专门捅娄子和打击蔡京党群不遗余力的赵挺之。
那必然就不会冒大不韪捅出来!
“他竟然要挟恩相!”
随后叶梦得极其吃惊又愤怒的姿态。
蔡京气虽气,但也只是来来回回的走着道:“好在他毕竟是高俅的儿子,知道此事关军制的问题不能捅,若换赵挺之那为了反老夫而反、也不管天下洪水滔天的大**,那可就要乱了。”
很无奈,赵挺之真的是这样一个人。
在叶梦得的眼睛里看来,赵挺之真就只是个智慧不怎么高的老书生,几乎不知道基层的情况,完完全全的脱节。
他赵挺之所有政策,都是听着副手刘逵刘中书上报的。只看到了天下疾苦,却看不到核心问题,以为废了蔡相爷往前政令的法令,就国泰民安?
可惜事实正好相反!
“现在,就只有等着看他要什么了。”
蔡京又看了一眼那些弓箭,叹息着。
叶梦得道:“会不会是高俅老儿有什部署和打算?”
蔡京淡淡的道:“不像,老夫和高俅一起同朝为官多年,还是了解他的。首先即使高俅也没那么深远的心机和眼界,其次,高俅绝对没那么大的胆识敢公然勒索老夫!”
“……”
这倒是真的。
叶梦得认为高俅的脑子是绝对正常的,所以真没那么大的胆子。
唯独呢,高俅那个祸害般的儿子脑洞倒是十分巨大,此点是公认的。
可问题就是,以前的小高衙内,仅仅只是脑子不正常而已。但是现在的小高衙内,简直是不正常的可怕。
现在的小高衙内,能用那看着不正常的脑子横冲直撞,看似歪打,却往往正着……
晚间,踢球累了的高俅一边泡脚,一边喝口茶。
金鸡独立的老管家念家书时,听闻那纨绔子弟正在勒索的人是蔡京。
啊噗!
高俅一口老茶吓得喷在管家脸上。
这次不是胡子气得翘起来的问题了!
高俅从木桶里跳出来,赤足走来走去的,一边擦着额头的冷汗喃喃自语:“老夫这条老命……怕是迟早断送在这祸害手里。”
老管家忠心耿耿的抱拳道:“老仆有一计可破之。”
“说来听听。”高俅停下脚步。
老管家道:“派人去孟州把衙内捉回来,吊着打,然后绑去蔡府负荆请哎呀……”
当然是说不完,被高俅一脚把他踹得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