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这句,全部一起脸色惨白的起身表白,有的默认了随波逐流,只说“衙内英明”。
而有的只是分辨“小将什么也不知道”。
高明抬手打住。
顿时瞬间又静了下来。
高明看向张蒙方道:“张都监,我知道你有养寇自重心思,也知道你和二龙山有联系。”
张蒙方吓得起身要说什么,却被林冲押了坐下来。
高明道:“别急,从你敢乖乖来喝茶的情况看,我觉得你即使和二龙山有书信往来,也不能说明什么。”
“收钱你张都监应该是敢的。这在我大宋很普遍,即使再过一千年,这种事也照样很普遍,但凡有点权力可以用于寻租的,几乎就没不收钱的。这我能理解。”
“那么我对你张都监的定位是:收钱你敢,于是对他们睁只眼闭只眼。”
“绞杀他们好呢,你不敢,你怕打不过,你还怕手段过激后被知州大人推锅说‘不了解情况’对不对?”
“这种官僚相互消耗的情况呢我也理解。这也是真实存在,并且会长期存在一千多年的东西。”
“那么这些情况综合起来,你张都监贪财,又不敢去绞杀他们。那么他们也认为送了你钱,你不去骚扰,就成为了一种默契,于是他们也会尽量不出大事。”
“就此你满意他们的作为,甚至偶尔还有酒局往来,你一边收钱喝酒,一边对他们说:都尽量安分些,别让本将难做。”
“那么这种井水不犯河水,大家相互给点面子不火拼的形式,在我大宋当前的**基调下,我倒也认为只属于无能,还不至于是通敌的范畴。”
听到这里,张都监为首的人险些笑出眼泪来,一起大喊“衙内英明”。
高明接着道:“这种基调下偏偏他们有眼无珠,把当朝宰相儿子家的古玩字画抢了。尽管没出人命,但案值太高,社会影响极其恶劣。”
“于是知道我要督军剿匪之际,你张蒙方急了。这时候你派人送信去二龙山,我认为大概率是你责问他们:是不是疯了,抢人也不看人。还不赶紧把东西还回来,再多拿点钱让本将打点一下,或许能不动刀兵。”
最后高明道:“若真是这样呢,在我朝以‘和谈诏安’为主要指导思想的基调下,你这也还勉强不算通敌。”
到此,张都监离开座位跪地道:“知我者,衙内也。想不到您竟把下面的潜规则和难处,说了个明明白白,小将服了。那二龙山真的不宜用兵……”
“闭嘴!”
高明冷冷打断道:“我理解你这么做的苦衷,但不代表我喜欢你的方式。”
“是!”张都监一身冷汗。
到此高明起身,环视一圈道:“现在我明盘:因为你们的存在,会影响到我用兵。那么现在就是对你们软禁,无需理由。若有不高兴的,不接受的,就变为强制措施。反抗者,进一步升级为通敌造反,就地正法!”
全部人大气不敢喘息,惊恐着。
高明又道:“如果你们不让我为难,那我也愿意把你们往前的作为理解成随波逐流,而不是同流合污。”
“那么这样的情况下,冲锋陷阵我去,功劳方面你们天然也有,岂不是皆大欢喜。”
听到这里,众人又有些摸不着头脑的面面相觑。
“不谢。”
高明开始说结论:“现在各营指挥使,写一份详细的情况说明。这份说明必须包括两个部分。”
“一个部分,是给你们各营的各都头,交代他们你们不能前往指挥,让他们听候整编和调遣。”
“第二个部分,是给我摸底用的。”
“你们要写明各自营中,每个都头、每个十将的性格、特点,小辫子等问题,越详细越好。”
“各位,我这里只强调一遍:兵者生死之地。一但你们的情况说明有夸张虚报部分,致使我前线用兵出现‘将不知兵’等篓子。”
“都是带兵的人,都知道这会有什么后果。”
“那么简单来说,若因你们对麾下队伍问题的隐瞒,致使我前线失利,让我的军士多死多流血。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我杀你们全家,并栽赃给二龙山的土匪。”
听到这里,全部一起屁滚尿流,是真信这种事高家做起来不会不好意思的。
接下来,高明犹如监督小学生做作业,背着手“监考”,一边走,时而凑近看看其中几个典型写的怎么样了。
简直看得触目惊心,问题很大,但胜在绝对真实。
这就好。
能实事求是正视问题就好。
从来也没有不可用的部队,只有不会用的主将。
但主将要会用,第一个前提就是了解。
要把适合的人,放在适合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