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动了重新去医院好好检查接受治疗的念头。
但这个念头一起,腹部的疼痛来的汹涌无比。
就连才吃进去的螺蛳粉也全都吐了个干净,鹿溪在洗手间陪着她,“怪我怪我怪我,明知道你的身体状况是这样,还纵容你吃加辣的螺蛳粉,顾医生说了,你在饮食上要格外注意,等喝完这两个疗程的中药,一定要去医院复查。”
沈京墨擦了擦嘴,嘿嘿一笑:
“其实你不把我当病人来看待的话,我都快忘了自己是个病人了,很多身患癌症的人都不是病死的,大部分都是被这个治不好的绝症给吓死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有病咱就得治。”
“乖,忘了吧,忘了我有病,求你,行吗?”
沈京墨已经很难受了,每次在她以为自己快要忘了人之将死这件事的时候,身体的疼痛就会立刻给她敲响警钟,仿佛在告诉她,你时日无多。
吃完饭沈京墨带他们去了一家小巷子里的裁缝铺,老裁缝做的旗袍堪称一流,价格不贵,质量上乘,手工好的没话说。
裴瑾一脸为难:
“姐,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在这又脏又乱的小门店里给我妈买生日礼物吧?”
“嘘! 不许乱说!”
沈京墨跨进去,笑盈盈的喊:
“瞎爷爷,我又来咯。”
瞎爷爷不瞎,就是做了一辈子手工旗袍了,眼睛不太好使,而且他还严重脸盲。
但尽管如此,任何身材只要他这半瞎的眼睛瞧上一眼,做出来的旗袍大抵都是合身的。
瞎爷爷见到沈京墨,直接摆手:
“你这小鬼又来,我真没什么可教你的了,你最新的国风大秀我看了,青出于蓝,更胜于蓝咯,我这瞎老头子终究老矣。”
奇怪的是,瞎爷爷对别的人都脸盲,唯独沈京墨不管怎么伪装,每次来瞎爷爷都不用看就知道是她。
沈京墨上前抱着他:
“爷爷,我这次可不是来学艺的,我是来带我的朋友在你这儿寻宝的,小瑾,还愣着做什么,爷爷的百宝阁你随意逛,看上哪件咱就买哪件。”
裴瑾一脸的不情愿,他实在想不明白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能藏什么宝贝,再说了,一个佝偻着背戴着老花眼镜的老爷爷能做出什么好看的衣服来?
直到沈京墨推开了一扇被碎花布遮住的门,里面的陈设完全是古时候大户人家的感觉。
瞎爷爷急了:
“这些东西不卖不卖,都是我闲来无事随便做的,你们要买,就提前把尺码告诉我,在我这儿预定。”
“老头别小气嘛!我请你吃酒,十八酿一坛,怎么样?”
沈京墨拉住瞎爷爷。
瞎爷爷伸出三根手指头:
“起码三坛,上次你给我的两坛没几天就喝完了,你现在翅膀硬了,三五个月大半年的也不来看我一回,我馋酒。”
沈京墨哈哈大笑:
“老头你这可冤枉我了啊,你之前喝的那两坛是我送给你的喜酒,这才过了多久?没你说的三五个月大半年那么漫长吧?”
不过笑完沈京墨脸色有些僵硬,果真,瞎爷爷问,“喜酒都喝了,怎么不见你把人带来给我瞧瞧?”
“啊,分了。”
“分了?”
“嗯,分了。”
沈京墨噘着嘴,扭过头去,怕被瞎爷爷看到她眼里闪烁的泪花。
但瞎爷爷却拍了拍她的小手说,“放心,分不了,你忘了,老头子这辈子除了当裁缝外,我还有另外一样本事。”
恰好鹿溪从门内走出,听到瞎爷爷这么一说,她也凑了过来:
“什么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