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襄看起来很怕他，虽然脸上看不出什么，但身子在微微颤抖。

闻昊不动声色地看着两人，他也想知道这两人到底发生过什么，自己是不是私生子。

但来了这一天，并未看到池荣的妻子。

池荣说，“既然他已经找来了，那么以后就留在这里。”

闻襄瞪大眼睛，激动地站了起来，“为什么？”

池荣盯着她，没说话，压迫感十足，就像在说，你觉得为什么？

闻襄虽然害怕他，但还是要努力争取，“他是我儿子，我养了他十八年，不可能留在这里！”

池荣无视了她的话，转头看向闻昊，“孩子，你已经成年了，这个选择权交给你。”

闻昊还没说话，闻襄先慌了，她提心吊胆的看着闻昊，轻声唤道，“小昊……”

她试图用母爱打动他。

闻昊说，“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们怎么回事，让我怎么选？”

池荣沉吟道，“这件事，让你母亲告诉你。”

他站了起来，“给你们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我要听到你的答案。”

说罢，他转身离开了客厅。

很快，客厅里就剩下他们母子二人。

闻襄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般。

闻昊淡淡地看着她，“说吧，怎么回事。”

闻襄茫然地看着地面，像是喃喃自语般，“你为什么不听话，要到处跑。”

闻昊神色有几分不耐烦，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闻襄抬起头，仿佛憔悴了许多，她眼中含泪，深深地注视着闻昊。

“我怀胎十月把你生下来，差点难产，医生要剖腹产，我听说顺产下来的孩子健康，我拼死了坚持了八个小时才把你生下来。

从那以后我落了下病根，但是我从来没有抱怨过，可是你呢，你却从来都不体谅我，总是不听我的话。”

“我把最好的都给你了，为了你我放弃了事业……”

说了半天，她竟然还是在道德绑架。

每次她都会拿这件事来说，从五岁的时候就开始听。

那时候闻昊年纪小，每次听了都会十分愧疚，从而对她言听计从。

所有闻襄不喜欢的事，他再不情愿，也都会放弃，按照她给自己规定的路走。

从一年级到五年级，他成绩一直保持着全班第一。

可就算拿到第一，得到的也不是夸奖，而是他原本可以拿更多的分，那么简单的题怎么会做错，然后罚他把那道题做五十遍。

如果某次考试不理想，闻襄就会问他为什么考差了，自己为了养他多么的不容易，吃了多少的苦，失去了多少。

闻昊就这样一直活在愧疚又厌烦的生活中。

他无法反抗，一旦反抗就是不孝。

就像桑秋那天说的，闻襄生他养他，把他养那么大，他自己赚不到钱，他竟然还要忤逆。

闻襄给了他衣食无忧的生活，他有什么资格抱怨？

闻昊听着她喋喋不休的诉苦，心里压抑的暴躁又在缓缓滋生，然后又在闻襄泪眼汪汪的表情中，一点点压缩下去，化作胸口一团挥之不去的阴霾。

闻襄说完，她拉起闻昊的手，哽咽道，“你跟妈回去好吗？只有妈妈才是真的对你好，别人对你好，都是有企图的。你涉世未深，妈妈不想你被人利用了。”

闻昊闻言，反手抽回了手，“说完了吗？说正事吧。”

“小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