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半，陆南出现在病房门口。

姜沅似有所察觉，回头看向门口，带着墨镜，视线不够清晰，但足以看清楚门口站着的人。

她愣了会儿，站起身走过去，“陆南。”

陆南点点头，“我来接你。”

说完，两人沉默了好一阵，陆南又说，“先出去吧。”

“好。”

跟他走出医院，坐在车里，姜沅转头看着他，才半个多月没见，姜沅却觉得好像过了很久。

陆南有些不自在，“那个，这是我爸的意思，你要是不愿意，我可以回去跟他再商量。”

陆南不知道他为什么非要把姜沅接回去，但姜沅知道，他商量也商量不出什么结果来。

“没事，那就回去吧。”

俩人现在的关系很尴尬，离婚离了一半，不像夫妻，也不像朋友。

“那你需要去收拾东西什么的吗？”

“不用了，我也没带什么东西，回陆家也不知道待几天呢。”

“也是。”陆南点点头，又想起什么，“姜欢呢？”

“她在准备考试，这段时间都住在学校，应该没几天了。”

“哦……”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空气里始终弥漫着说不出的尴尬和疏离，可能是因为那份离婚协议的关系。

快到陆家的时候，陆南又说，“等爷爷下葬后，我就跟你去把离婚证领了，你放心，我肯定说话算话。”

“嗯。”

但愿会像他说的那么顺利，姜沅在心里叹了口气。

看着熟悉的大门，姜沅心里觉得压抑，如果对一个地方感觉到抗拒和压抑，那必然是在那个地方过得不开心。

她跟着陆南进到陆家，目光所及之处，到处都是白色。

空气里弥漫着香火的味道，仿佛这种味道自带一种脱离世俗的平和，但是出现在世俗中，又显得很割。

现在没有客人，陆东阳他们在客厅里忙碌着，他正在吩咐佣人做什么。

看到俩人进来，他挥了挥手，佣人很有眼力见的退下。

陆东阳朝姜沅走来，主动开口，“回来了。”

姜沅喊道，“伯父。”

陆东阳叹了口气，“你跟陆南结婚这么久，我好像都还没听过你喊我一声爸，怎么了，你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结婚这么久，他也没在意过称呼，现在却突然要求姜沅喊爸，很难不让人怀疑他别有用心。

姜沅解释道，“之前我以为您不喜欢，现在，我和陆南都要离婚了……”

陆东阳打断她，“那是他犯浑，为了逃避责任，连自己老婆都抛下了，你放心，我已经说过他了，你安心在陆家住着，有什么事爸给你做主。”

陆南有些意外，他什么时候这样关心姜沅了，连陆南都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爸，你到底想干嘛？”

陆东阳瞪了他一眼，“这没你说话的份，你跟姜沅结婚的时候，忘了是怎么和我们闹的？现在你要离婚，跟我们商量过没有？”

“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还把什么事都当做儿戏？”

“可……”

“可什么？你不喜欢姜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