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安心了。
但想到明日,将迎来一场筹备了两三年的大战,他又不安心了。
明日,他不参与,准确地说,在外人看来,他从未参与过。
江陵王也承诺,倘若事不成,尽量不连累他。
因为云泽会参与,云泽是养在他身边,所以,江陵王只敢给出“尽量”的承诺。
江陵王独坐了半夜。
所有的一切,他都秘密部署好了,只等明日,便能尘埃落定。夜风从窗户吹进来,江陵王抖了一抖,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绣了竹纹的荷包。
十几年了,这荷包,依旧亮洁如新。
一看到它,江陵王的神情变得有些悲伤,缓缓**着上头的竹纹,眸中流露了各种情绪。
嘴里呢喃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人欺负他的……”
如钩的新月悬挂在深蓝色的夜幕上,皎洁却又有些凄婉。
拂云倚在窗户边,静静地望着这无边的夜色。
今日,东厂的动静很大,似乎有很多人在准备明日的事。
拂云的心,跳动得十分剧烈、不安。
长长呼了一口气,起身关上窗户,回到床上躺尸。约莫夜过半,拂云悄悄起身,来到林妈和翠莲休息的屋子,在暗淡的烛光下,翻找出翠莲给孩子做衣服用的针。
孩子的衣服,林厌早就准备好了。
只不过,拂云说,不喜欢那样的款式,让翠莲重新给做两套可爱的,这屋里才会有针。
拿刀针,轻手轻脚来到林妈床边,林妈蓦然睁眼。
拂云一惊,迅速下手,在她头上扎了几针,就见她合上了眼。
拂云又来到翠莲床边,翠莲睡眠较沉,中途并未醒来。
做完这些,她将绣花针别在袖子上,徒手掰开一只茶杯,将碎片握在手中,便回自己的床上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