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云一脸诚恳,云泽不疑有他。
南山方向,泥泞的小路上,凌景扛着伞,撅着嘴望着一脚的稀泥,“爹爹,好难走,你背我嘛。”
凌寒舟眉头微不可见地皱起,“你想以后天天都来?”
严肃的语气,让凌景剧烈摇头,他不想天天来,去年犯错,他就被爹爹罚上山一个月,一天记两种草药,一个月考核,他忘了七八种,就被打了手心。
那种日子再也不想过了。
“那就自己走。”凌寒舟说完,转身就走,没一会儿就把凌景甩到后面。
这才几个月没带他上山,就变得如此娇气,这样下去可不行,他不是李拂云,不会惯着孩子。
凌景委屈过后,抬头却不见了爹爹的身影,他也顾不得鞋子湿不湿,大步跑上前。
凌寒舟停在路上等他,见他跟来,转身就走。
“爹爹,你等等我。”
“今日我可以等你,以后你独自一人时,可是就不愿继续前行了?”
凌景愣了愣,一咬牙,吃力地爬上高坎,紧盯着前方高大的身影。
二十年前,凌寒舟亦是如此追赶他爹的,再往前追溯,他爹小时候,也是如此追赶他爷爷的。
大家都是这么过来,作为他的儿子,别想能过舒心日子。
若不是从小就被带上山学辨认草药,凌景高低要哭一场,现在长大了,抹不开脸面哭。
从他还不会说话的时候开始,就有一个沧桑的声音不停地在他耳边说,“凌家的小神医,今后一定要好好学医啊,凌家以后就靠你了”的话,让他从小就把自己当成了大夫。后来,凌景才知道,那道沧桑的声音,是爷爷,他记不清爷爷长什么样,但却记得,那是这世上对他最好的人。
追上凌寒舟后,凌景偏着伞,抬眼看像前方高大的背影,“爹爹,你能再给我讲讲爷爷的故事吗?”
“你想听什么?”
“嗯……还是说说奶奶吧,她长得漂亮吗?”
“漂亮。”实际上,凌寒舟也记得不是很清楚,只是感觉,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