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在苏锦棠身边坐着的那个夫人再次小声道:
“苏夫人啊,你别说,这二小姐如今生的貌美更甚你当年风采不说,还能得到皇上跟太后娘**喜爱。
有些人在京城十几二十年都不一定能让这两位记得自己,有的人回来不到一年时间,就能够让皇上和太后百般疼爱。
您说,这是不是说,草鸡终究是草鸡,永远变不了凤凰呢?”
这位夫人从前跟苏锦棠之间就有矛盾,如今抓着了机会,可是忍不住的踩着她,
“不过草鸡凤凰这些也就不说了,毕竟有的人鱼目混珠也得益于有的人眼睛出了问题。
要我说,倘若我能够有个这样出色的女儿,我是定要将人给捧着的,哪儿会让她再受半点委屈?”
她身子往着苏锦棠这边微微斜了斜,小声道:
“家和万事兴,都说搅家精是你那亲女儿,我如今瞧着,更像是你跟你这个养女。
她长得像你,你又这么护着她,苏夫人,你老实说,这虞归晚……是侯府的血脉么?”
苏锦棠的身子颤抖,却不敢有半分动作,只是气红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闭嘴!”
那位夫人也被她那布满血丝的眼睛给吓了一跳,随即收回了探出去的身子嘀咕着,
“装什么呢,不是你的还能这么护着?”
苏锦棠现在的脑子一片浆糊,根本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唯独明白的就是自己万万不能再有半点的动作。
只要是自己表现好,虞方屹是不是就会打消送走她的念头了?
可浑浑噩噩中,她又忍不住地抬起头来,只瞧见虞疏晚被安排在跟昭阳郡主一起。
两个人低声说话,彼此脸上还带着亲昵的笑意,怎么看,都不像是在自己面前竖起刺的刺猬那般……
祝卿安小声道:
“疏晚,那使团的人一直盯着你呢。”
“盯着呗。”
虞疏晚道:
“我都已经坐到这儿了,还在乎会不会被盯着?”
好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松弛模样。
祝卿安被她逗笑,可下一刻眉宇之中的担忧就已经堆积了起来,
“可是这样,对你来说很危险啊。”
虞疏晚淡定地看向祝卿安,
“你要知道,有人在的地方就是江湖,江湖就是危险。”
祝卿安眼中有些茫然,
“什么?”
“意思是,一切变幻莫测,你怎么就确定他们不是来挨打的?”
歌舞升平,丝竹声盖过了说话的声音,虞疏晚看着面前的吃的,也是没有半分的客气,只管美滋滋品尝着在外头吃不到的御厨手艺。
容言谨从看见虞疏晚到现在,也一直不曾挪开过眼睛。
他明明已经让虞疏晚离开了,为什么……
容言谨的心头百般复杂,甚至有些不敢面对。
若是虞疏晚真的被选中,他能够做些什么?
一边的声音清朗,带着漫不经心,
“殿下,你看起来有些不安。”
“你能安心?”
容言谨反问,看向慕时安一字一顿,
“你分明也心悦她,难道就没有看见使团的人看她的眼神吗?”
慕时安毫不在意一笑,
“我喜欢一个人自然会将她护着。
她若是真被看上去和亲,我就算是上战场也绝不会让她去。
这么简单的事情,何须抉择?”
慕时安的话让容言谨一下子顿住。
半晌,容言谨这才问道:
“她腰上的那个荷包,是你给的?”
“算是吧。”
慕时安璀然一笑,提到虞疏晚,似乎眼底都温柔了起来,
“总要早早地将人宣誓主权才是。”
“你之前说,她还小。”
“我诳你的。”
慕时安脸不红心不跳,
“这种事情不就是谁先下手为强么?
更何况,中间的机会很多,殿下自己一一推开了,给了我机会。
远的不说,光是那一次在李府,你就已经将她推远了。”
此话一出,原本还要说什么的容言谨顿时如遭雷劈,再没有半点话语。
容言溱见二人说话,却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往着他们的身边凑了凑,
“这是在说些什么?”
“哦,我们只是在说,上面那几个一看就坏心眼子多,这种坏心眼子的,应该怎么处理比较好。”
慕时安兴致勃勃,
“我是觉得像这种人,得疏晚动手才好。”
容言溱的眸光动了动,
“时安跟虞二小姐很相熟?”
“是啊。”
慕时安看向他,
“你不也是吗。听说你们之间也打过交道,只是结果有些不愉快。
她说,有时间再好好切磋切磋。”
这话的语调分明懒散,可是落在容言溱的耳中却叫他心头一颤,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姜瑜那颗带着血的脑袋。
他忍住想要吐的冲动,面上维持着一贯风度,
“也不算是熟悉,不过是寥寥几面罢了。”
将心头的不适压下,容言溱不断地告诫着自己,只要是能够熬过去今日就好。
他可是跟虞归晚之间已经做好了配合。
总而言之,只要等到虞疏晚离开,虞归晚将把她一早承诺的东西都给他。
太子之位,他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