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孩子欢快地叫了一声,虞疏晚看着他们吃了会儿,这才问道:
“那个刘三子你们认识吗?”
“认识!”
一包糖炒栗子将几个孩子给收买得牢牢的,争先恐后地回答,
“他是在一家员外那儿做管家的,我娘说他嘴巴可碎了!”
“姐姐你可千万别跟他走得近,他老爱说一些姑娘家的玩笑。
我春华姐就是被他胡说八道造谣,然后走投无路跳了河证明清白,他还说是我春花姐开不起玩笑呢!”
“我爹爹也在员外家,他老克扣旁人的银钱,坏极了!”
一说到刘三子,几个孩子都嚷嚷起来,可见是积怨已深。
虞疏晚若有所思,看来这个刘三子嘴巴还真是碎着,也算不上是个好人。
今日碰上她这么个锱铢必较的,算他倒霉了。
虞疏晚将随身带着的一包糖拿了出来,
“这个也给你们,别跟旁人说我问过你们这些,只当做我们今日不曾见过。”
“神仙姐姐,你是要去惩罚他吗?”
有孩子好奇,虞疏晚勾了勾唇,
“是啊,神仙姐姐要去惩罚坏人了。”
几个孩子顿时拍着胸脯保证。
刘三子的家不远,虞疏晚悠悠过去,忍不住啧啧有声。
这刘三子家的院子比普通人不知道好多少倍,可见是没少贪图油水的。
她正想着怎么收拾这个碎嘴子,就听见屋子里传来了咿咿呀呀的声音,暧昧的声音即便被拼命压抑,可还是遮掩不住。
听说这刘三子是有老婆的,这屋子里的八成也是他老婆。
里面声音正愉快,虞疏晚看向一边的柴垛子,顿时计上心来。
……虞疏晚刚回到方才买糖炒栗子的地方,便看见那个打听她的男人还在摊子上听刘三子唾沫横飞。
忽地,糖炒栗子的摊主停下手望着一个方向,
“刘三子,那是不是你家方向着火?”
刘三子一愣,转头一看顿时瞪大了眼睛,
“坏了!”
他也顾不得其他就要跑,那卖面的摊主立刻抓住他,
“你先把银子给我结算了,你之前都还欠着好几两呢,我儿子马上上学堂,你别跟我耍赖!”
“我家着火了!”
“谁知道是不是你借口,快点儿!”
刘三子还在满头大汗地挣扎着,就听见了惨烈的尖叫声从不远处传来,一个光着腚的男人背上着了火,身后跟着光着腿的女人往这儿跑来。
这实在是因着他们住的地方已经是胡同里头了,就算是逃跑也只能往这儿跑。
刘三子也不挣扎了,看着眼前的男人和女人难以置信喊道:
“小翠儿?
崔大哥……”
看着两个人的狼狈,刘三子这才慢慢恢复过来神智,脸上涨得通红,怒吼一声,
“你们他**背着老子**?!”
面摊的老板也识趣地不抓他了。
毕竟还没有人用自己戴绿帽子来躲债的。
顿时街上鬼哭狼嚎一片,中间还夹杂着小翠儿的哭喊尖叫辱骂声,
“……你不是个男人还不许老娘找男人了!”
……
实在是精彩。
虞疏晚隔着一层薄薄的帷幔看着眼前的人都厮打在一起,津津有味将方才攥在手心没送出去的栗子掰开塞在嘴里,看得乐不可支。
虽说是在看热闹,可虞疏晚也没忘记盯着那个一开始就在问东问西的男人。
大抵是见此刻环境太过嘈乱,那人站起了身往着旁边的小巷走去。
虞疏晚不动声色地跟在后面。
她打扮得不亮眼,动作又如猫儿一般轻盈,前面的人即便多加小心,可也并未发现虞疏晚。
等到了驿站外面,虞疏晚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男人进去,这才在心中确认。
那个男人应当就是拓跋使团里面的人。
方才在侯府门口打听她,现在回去,她也总得想办法知道他们是想要做什么。
不过驿站可不像是其他的地方那么好混进去。
虞疏晚站在墙根处细细思索,还不等想出些什么,就听见了一道疑惑的声音,
“疏晚?”
虞疏晚下意识地抬起头,隔着一层帷幕就看见了容言谨那张温润如玉的脸来。
她撩开半边的纱,
“殿下。”
“你怎么在这儿?”
容言谨微微蹙起眉头,
“外面不冷吗?”
虞疏晚慢吞吞开口,
“还好吧……”
容言谨似乎是轻轻地叹了口气,将自己手上的东西塞在虞疏晚的手上,
“拿着吧,暖暖手。”
暖意立刻将她有些冰凉的手给回温得有些刺痛。
虞疏晚下意识地想要蜷缩手指,下一瞬又被这股暖意包裹。
她实在怕冷得很,现在又怎么舍得松开。
容言谨看出她的挣扎,笑了笑道:
“你拿着吧,等身子暖了你再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