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老夫人从没见过这样的虞疏晚。
似乎是一戳就要碎了一般的脆弱。
不管是从前虞疏晚才回来,还是后来受了多少的委屈,虞疏晚从未如此过。
虞老夫人心头闷闷的,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凉。
屋子里此刻静的掉一根针都能够听见,向来最是跋扈的虞岁晚也感知到了不寻常,缩了缩脖子将自己往知秋的身后躲了躲。
偏此时,虞方屹匆匆赶了过来。
他寒着一张脸,在看见虞老夫人的时候这才缓和了几分,
“母亲。”
“你来做什么?”
虞老夫人现在心乱如麻,自然也不肯看见他。
偏偏虞方屹将目光看向了虞疏晚,目光都快要凝成实质性的刀了,
“她殴打长兄,欺辱长姐。
锦棠被气晕过去,景洲的肋骨断了两根。
归晚的脸毁了,腿断了,身上被蛇咬的痕迹更是数不胜数!
母亲,她心思歹毒,您即便是心疼她,也不该继续袒护。”
“我才是真的后悔。”
虞疏晚冷笑一声,方才在虞老夫人面前的脆弱一扫而空,
“我真后悔没能打死他们,才让你还有精力是来找我的麻烦!
我方才说的话,你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吧?
还是说,为了一个外人,你连生养自己的母亲都不要了?”
一听这话,虞方屹就知道虞老夫人应当是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顿时带着紧张看向了虞老夫人,
“母亲,儿子并非是这也意思,归晚做的事情儿子都会去好好追查。
但是疏晚如今的确是太过肆无忌惮了些。
就算是事情未查明,为了侯府名声,她也该去祠堂跪到事情真相水落石出的那天!”
虞疏晚扯了扯嘴角,眼中却没有一丝的温度。
即便是知道她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说谎,虞方屹还是会选择牺牲她。
真是她的好父亲啊……
闭了闭眼,虞疏晚正要开口,一边的虞老夫人直接将她一把拉到了身后。
虞疏晚看不见虞老夫人的神色,却能感觉到虞老夫人拽住自己的手在颤抖着。
祖母现在应当也是不好受。
在儿子长大以后,虞老夫人从未如此仔细的打量过虞方屹。
从前那双明亮的眼睛,怎么如今就变了呢?
虞方屹有些不自在,
“母亲,您、您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不做什么。”
虞老夫人低笑一声,眼角有些湿润,说话的声音却平静得不能再平静,
“方才我已经跟疏晚一起商量过了。
我打算跟她一起住在外面,往后家中大小,就随着你们吧。”
“母亲这是什么意思!”
虞方屹的瞳孔猛地震缩,
“如今侯府安好,儿子和锦棠对您也是恭敬有加,您要是出去了岂不是让人戳儿子的脊梁骨?”
他急得上前两步,
“母亲,您是因为归晚的事情不高兴的吗?
她做了错事儿子自会处置,可她也是锦棠如今割舍不下的骨血。
您给儿子一点时间!”
虞疏晚再也忍受不住。
祖母站出来是为了能够护住她,可如今面临亲儿子这样的说辞,祖母该是怎样的心寒?
她直接就要上前,偏偏虞老夫人紧紧地攥住了她的手不让她轻举妄动。
打听完消息回来的冬雪此刻看向虞方屹的眼神更满都是憎恶,
“侯爷将夫人和大小姐放在首位,就不该要求老夫人做出让步。
若是其他的事情,老夫人也就不追究了。
您口口声声说老夫人袒护二小姐,可您呢?
大小姐想要老夫人的命,侯爷还能够如此袒护,比起偏心您实在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冬雪直接转过头看向春婵,
“既然老夫人发话了要跟二小姐出去住,咱们也该收拾东西!”
虞老夫人静静地看着虞方屹,许久才发出很轻很轻的一声喟叹,
“回去吧。”
虞方屹的眼中恼怒,转而看向虞疏晚,
“是不是你跟你祖母说了什么?”
“你做的这些还需要说吗?”
虞疏晚一字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