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扶苏站在这里，却隐隐约约地明白了整件事情的真相。

当年的那个大秦，那位赢稷先祖，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狠人啊。

赢稷的母亲芈太后，可是出自楚国王族的女子，他却还是对自己的舅家先祖下了这样的狠手！

秦始皇平静地开口。

“如果当时是你在位的话，你会选择怎么做？”

怎么做？

扶苏下意识地就想开口说，当然就是维持夷陵整个墓葬群的完整！

但话到嘴边，他却有些迟疑。

然后，扶苏陷入了长久的思考。

秦始皇也并不催促，而是耐心地等待着扶苏的回答。

扶苏尝试将自己代入到那个时代。

那个大秦独霸西陲，却被天下所有其他国家所敌视。

那个六国合纵，以遏制大秦东进的时代。

扶苏突然明白了过来。

“这一切，是为了让楚国和天下其他国家胆寒。”

“是要让楚国彻底丧失和大秦作对的自信和底气！”

秦始皇嘴角扯动了一下，开口道：

“你说的没错。”

“白起水淹鄢都，攻克郢都，火烧夷陵之后，楚国就从曾经的南天霸，大秦最强劲的对手变成了一个只能苟延残喘等待灭亡的废物国家了。”

“如果大秦下手轻一些，那楚国就会多一些重新恢复的机会。”

“无论任何一个人坐在大秦的王位上，只要还有足够的理智，都会做出和赢稷先祖同样的决定。”

“甚至，会做得更狠。”

“更狠？”扶苏看着面前的一片废墟，发出了自己的疑惑。

都已经是废墟了，还怎么更狠呢？

秦始皇呵呵一笑。

“虽然是废墟，但至少坟茔还在，棺材还在，墓碑也还在，只不过是碎了、破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