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星潋在第二天就接到了阮家打来的电话。
自从上次婚礼现场一闹,阮家人要和她断绝关系,阮星潋被当场轰了出去,本该就这么断了联系。
可如今电话打来,还是自己的妈妈,还是那尖嗓门,一接通,就立刻吼着她,“阮星潋,你想死是不是!赶紧把那些贵重首饰还回来!”
阮星潋听了都想笑。
她的家,她的首饰,如今都成了许绵绵的。
她说,“是不是许绵绵和你们打小报告了?”
“我们阮家认了许绵绵这个干女儿,自然是要爱护她,你昨天发疯去她家闹事,把她家里砸了个稀巴烂,是什么意思?我们阮家不会对你善罢甘休的!”
“谁能嫁去薛家谁就是阮家的女儿呗。”
阮星潋笑意浅浅,说话声音却是相当嘲讽,她刚被阮家逐出家门,阮家后脚认了许绵绵进门,这不是羞辱是什么?
面对阮星潋能如此游刃有余地回应,阮家人先是一愣,这阮星潋到底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
还是说……她当真在外面找了个强有力的男人当靠山?不,不可能,圈子里阮星潋跟过街老鼠似的!
“阮星潋,我告诉你,你那些狐媚子的招数,都是见不得人的小门小户行为,我们阮家如今与你割裂,以后你在外是死是活都跟阮家没关系,但以后许绵绵是我们阮家干女儿,你要再敢找她麻烦,就是找我们阮家麻烦,赶紧把金银首饰都还回来!”
金银首饰也不少钱呢,往少了估价也有十来万,阮家这是想连本带利把对于阮星潋的投资都收回来。
阮星潋拿着手机,说话语调都凉凉的,“那我要是不肯还呢?”
“阮星潋!你要气死我是不是!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当**?”母亲见占不着便宜,抓着手机歇斯底里大喊,“我当初带你进阮家吃香喝辣享福,你现在害得阮家在圈子里遭人冷眼,真是丧门星!”
“报警去吧,看警察抓不抓我。”
阮星潋冷笑了一声,“不是要断绝关系吗,那以后等你老了没人给你端屎端尿,也别想起我来!”
她妈妈被她呵得一惊!
下一秒,阮星潋把电话挂了,顺便把自己母亲的手机号给拉进了黑名单。
做完这一系列,她拿着手机,无端地笑了两下,不知道是自嘲还是嘲笑阮家人无情无义,她心想,这是她的母亲啊,和她血脉相连的母亲啊。
阮星潋看了手机好久,不知道该找谁说这些,正巧这个时候,一通电话打进来,她刚接起,对面响起一阵欢快的声音,和她妈**尖锐截然不同,“大小姐驾到,快来迎接!”
听到这声音,阮星潋感觉自己浑身上下本该凉了的血液忽然间回了点暖,她的说话声音也不自觉放温柔了些,甚至带着玩味,“这是谁呀?怎么突然找我来了?”
“哎呦,我不就是在国外待了两年嘛,今儿回来了!”
“哦,原来是尊贵的魏月歌小姐啊。”阮星潋说,“我还以为你忘了我呢!”
“你这酸不拉几的话,对薛暮廷都没说过吧,哈哈哈。”
魏月歌的声音传来,带着些许嘈杂的电子音,就像是她一路打电话,一路走到了什么比较吵的酒吧门口似的,“我去薛家接你?刚落地呢,晚上一起喝一顿。”
魏月歌是薛暮廷的好兄弟魏蘅的妹妹,是魏家的掌上明珠,也是阮星潋为数不多的真心朋友。
阮星潋想起自己的身体情况,本来是不想去酒吧的,可是转念一想,反正都要死了,还有什么不能做的?
在生命结束前彻底肆无忌惮地活一回吧。
所以阮星潋晃了晃神,改变自己了半死不活的摆烂想法,“发我地址,一个小时以后见。”
“什么意思?要本大小姐等你?”
“要化妆啊。”阮星潋乐了,“这不得好好打扮见你?”
“OK,我等你。”魏月歌巴掌大的脸上写满了兴奋,“化妆化骚点,晚上有帅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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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星潋走到酒吧门口,圈子里爱出来玩的二世祖们见到她都翻白眼,避之不及。
但是有一个姑娘不一样,她光彩照人地走上前去,在大家震惊的眼神里,一把搂住了阮星潋的肩膀,先是咦了一下,“你瘦了!”
然后又伸手捏了捏阮星潋的腰,“真瘦了!我就说跟渣男分手后能暴瘦变美吧。”
阮星潋被好姐妹逗乐了,原来她也听说了自己和薛暮廷在订婚现场大闹一场的事情。
边上人的表情都是嫌恶,唯有魏月歌不在意这些,她就是要光明正大顶着自己的身份和阮星潋站在一起,好让人知道,阮星潋也不是没人帮衬。
“就是你穿得不够真诚。”魏月歌故意唉了一声,“明明我们俩这么久没见,你也不穿条黑丝出来取悦取悦我。”
阮星潋没忍住,捏了一下她的鼻子,“你去国外学野了是不是?”
“Nooooo。”像是被说到了什么伤心事,魏月歌说,“我是挂科了回来的!你先别告诉我哥,不然我哥能骂死我。”
“你哥估计现在也不会太乐意跟我说上几句话。”阮星潋倒是乐观起来了,“难怪你偷摸回国,都不提前跟我说。”
魏月歌拉着阮星潋的手往里走,还不停地嘟囔着,“就是你手怎么这么冷啊,我摸摸,凉凉的,唉,你怎么回事,生病了?脖子也凉凉的,胳膊也是,大腿,哦,大腿白白的。”
这小祖宗呀!
阮星潋真是拿魏月歌没辙,“我确实最近人不太舒服。”
“早说,我就不大半夜喊你出来喝酒了。”魏月歌先是这么一说,想到阮星潋也不是什么没常识的人,既然能出来应该问题不大。
于是她话锋一转,“哦不过酒精杀菌消毒,晚上多喝点,消毒。”
她一进去,保安便认出了这是魏家千金,哪怕边上跟着万人嫌的阮星潋,也一样得给魏家千金的面子。
众人纷纷列队迎接,一路领着她进去了酒吧舞池最中央最贵的卡座,华丽硕大的吊灯下,果盘和酒水软饮早就已经被摆好,甚至特意用上了各种鲜花气球来装饰卡座。
魏月歌一坐下,边上服务员便笑上前来替她核对今晚的消费,话刚说完,魏月歌就从包里抓出一叠现金给了服务员,服务员笑得开怀,连连点头感谢。
声音嘈杂,魏月歌掏出了耳塞递给阮星潋,“帅哥在路上。”
阮星潋无奈地笑,“我现在对帅哥不感兴趣。”
“你放屁。”阮星潋戴着耳塞也能听见魏月歌的声音,和她那个搞笑的骂“放屁”的口型,“你不喜欢帅哥?薛暮廷还不够帅啊?薛暮廷要是男模,那张脸怎么也得上万出场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