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个话题有些当着面打这两个人的脸,但也没有办法。尽管可以看出他们脸上的尴尬,但朱楩仍然继续将之前郑尚书所说的流程向两人转达了一遍,郑沂也在旁边连连点头表示同意。
"既然这是大明陛下的安排,我自然不敢推脱。" 胡季犁抢先回应道,这也是为了让自己和家族日后在大明能够过得更好一些。
陈日焜也很快表明态度:"现在安南已经归顺大明,自然会一切听从陛下的安排,只是……" 陈日焜停顿了一下。
一旁的郑沂见状,赶紧问道:"只是什么?但说无妨。"
陈日焜瞥了一眼胡季犁,然后转过头来说道:"只是安南虽然投降,但却是以陈朝的名义投降的。我作为陈朝的最后一任君主,自愿归附大明,而且这种地位是其他人无法替代的。" 这句话显然是在强调他身份的合法性。
朱楩与郑沂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无奈和感慨。他们明白,对于陈日焜来说,这可能是他作为陈家后人的必要坚持,他的要求似乎并无过分之处,甚至可以说是理所当然。毕竟,作为一方君主,他有着自己的尊严和地位,希望能得到应有的尊重。
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微微点头,表示理解并同意了他的请求。他们知道,这个时候,也还是需要给予对方一些安慰和支持,让他能够接受现实。同时,他们也意识到,人总是会对某些事情持有执着的态度,即使在别人看来并不重要,但对于当事人来说,却意义非凡。
陈日焜的坚持,让他不禁感叹人的追求是多样的,变化的。在他的角度来看,投降虽然已成定局,但身份的归属却是至关重要的。这不仅关系到他个人,更涉及到他们陈家在历史长河中的一笔。这种执着,或许正是人类情感的一种体现
然而,从另一个角度看,这样的执着又何尝不是一种束缚?当过于关注某个细节或身份时,是否会忽略了更广阔的视野和可能?也许,只有放下执念,才能真正获得解脱和自由。但无论如何,陈日焜的需求既然已经做出,而他们所能做的,便是尊重他的选择,并给予他和他的陈朝最后的尊重。
而胡季犁则是在一旁低着头,也没敢多说什么,他本想的便是要替代陈朝,但是因为朱楩,让这个计划最后没能实现,最终也只能是个宰相,一个权臣罢了。
既是商定妥当,郑沂与礼部诸位官员便跟着朱楩的船一同回京。从涂山码头到京城只需两日,但因受降仪式等繁复工作,船只需停靠在京城外十余里处等待城内事宜安排妥当。
朱楩此时才深刻体会到,原来打个胜仗回来竟如此麻烦!不知何时,袁洪已悄然走到他身旁:“哟,殿下这是心急了,想早日进城啊?”
朱楩尴尬地笑了两声,并未否认:“确实觉得这流程颇为繁琐,若每次打胜仗回来都要这般折腾,岂不是比打仗还累人?”
袁洪也笑了笑解释道:“这可不是回回都能有的,像这种大仪式,满城庆贺,举国欢庆的场面得是大功,对国朝有着深远影响的才有。殿下这次收复安南,那可是收复旧地,和那些小打小闹的不能比,上一次举办这规模的仪式还是捕鱼儿海,歼灭北元朝廷的时候。”
说到这儿,袁洪顿了顿,发现有些不妥,毕竟上次庆贺的那位将领便是下场不怎么好,还有点凄惨的蓝玉。
袁洪也意识到有点小尴尬,看着自己女婿,两人呵呵的笑了笑,倒是确认朱楩没有介意这个小小的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