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有个以前离职的女职工撇嘴冷笑:“哟,我可是听说那个谭厂长跟大老板好上了,弄的大老板五迷三道的,她说话,大老板当然听了。”
“你这人眼界也就这么点了。”
右侧的短发大姐瞪了她一眼:“知道陈老板旗下的千纸鹤服装店么,里面卖衣服的小姑娘,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一个比一个漂亮。大老板如果想要,那些小姑娘还不得排着队扑上去,也没见人家陈老板咋地。”
女人把嘴裂成了八字:“一个女人一个味,说不定陈老板就好这一口呢。”
“嚯,还一个女人一个味,我看你就是一身骚味,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见不得纺织厂好。”
“姓任的,闭上你的臭嘴,我看你才是一身骚味。”
眼看着两人就要吵起来,周围众人赶紧劝架,毕竟都是在一个小区,低头不见抬头见。
不过这会儿帮短发大姐的人多,毕竟这里的人,还是大部分在二色织上班的。
女人见吵不过,气鼓鼓的走了。
天色渐暗,小区内路灯亮起,那一堆堆聚集的人才渐渐散去。
自从上个月,纺织厂遭遇烧车和资金危机之后,整个小区都笼罩在阴霾之下。
面对不可预知的未来,这些曾经被艰难生活洗礼过的职工,在彷徨、纠结、忐忑中惶惶不安,不知道等待他们的将是何种结局。
小区的二十几栋楼房,陆续亮起了一盏盏灯。
伴随着刺啦啦的炒菜做饭声,偶尔还传来一些久违的惊呼和嬉闹声。
不用问,此时小区内五成以上的家庭,都在讨论纺织厂今天发生的事情,大家又看到了希望,仿佛又回到了纺织厂建设初期,全体职工同舟共济、患难与共、披荆斩棘的峥嵘岁月。
昏暗的路灯下,老钱推着自行车,跟旁边六十多岁,但精神还不错的老苏聊着天,缓缓走来。
老苏他俩已经十年没见面了,今天来青州,其实就为了看看老钱,两人有说不完的话。
“小钱,我是真没想到,你们厂改制后居然人心没散。”
“咱们那个老厂,94年就经营不下去了,破产后职工分流,失业后干啥的都有,每次回小区,看着那一张张苦大仇深的脸,我心里都不是个滋味。”
“来到你这里,我居然找到了当年那种回家的感觉。”
老钱拍了拍自行车车把:“师傅,你现在不是过的挺好么,小苏厂子效益不错,你也换了洋房,这种老小区让你住,你也不会来的。”
“不一样,人生的阅历不同,对幸福的感受就不同。”
老苏停下脚步,抬手指着眼前的一栋栋居民楼:“你看这万家灯火,我觉得这才是生活,这才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