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会之后,陈老板等人先离场。
礼堂内的职工们如同煮沸的开水,在陆续散场的同时扯着嗓子讨论,因为你声音小了别人根本就听不到。
好家伙,刚走的董老板和新来的陈老板绝对是两个极端。
一个是用的是严刑酷法,逼着你卖命,不干就滚蛋;
一个是告诉你千万不要奋斗,奉献就是错误。
如此巨大的逆差谁受得了?
原本大家还憋着一股劲,认为前些日子的斗争,取得了重大的胜利,董老板进监狱有他们一半的功劳。
今天本来还准备再接再厉,给新老板一个下马威,只要敢让我们三班倒,就再闹一次。
结果,谁能想到新老板如此彻底,直接告诉你别奋斗了,回家躺平吧。
一拳打空,大家憋的半天的劲,硬是没用上。
“老钱,咋样,看到这个**老板,你还有念想不,退了吧。”
老钱是纺织厂第一批职工,80年纺织厂投产的时候,39岁的他是从其他省份的纺织厂,以工程师身份调过来支援的,全程见证了二色织的荣辱兴衰。
自从上次内退方案出来之后,很多到线的职工纷纷表态要签字内退,毕竟企业给了资本家,咱们不伺候。
今年55岁的老钱也卡着内退线,签字就能内退。
老钱是资深老党员,55岁的他36年党龄,但到现在也只是个较真的工程师,当年厂里给他个车间副主任都不当,只干技术员。
老钱摆摆手:“再说吧,我觉得这个年轻老板有点东西,看过几本书。”
“哈哈!”
旁边几个女职工哈哈大笑。
在她们看来,新来的陈老板就是个涉世不深的小屁孩,想一出是一出,说话不着调,这种人能搞好厂子?
…………
散会后厂里的管理层也没散,全跑到谭雅的办公室去了。
大家垂头丧气,都不知道以后怎么干了--听谁的?
新老板明显就是个棒槌,说话不着调,还自我感觉良好。
本身厂子经历了两次的破产改制,职工们情绪躁动,很难安心下来工作。
现在又整这一出。
而且陈老板还在大会上特别强调,淡化管理体系,**,说白了就是要把我们挨个捋下去呗,那还干个鸡毛?
“大家不用焦虑,各司其职,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
“陈老板今天会议上说了他的想法,很有深度和内涵,我也深受启发。”
谭雅也很无奈,她既要维护陈老板的地位和面子,又得把下面的干部拢住,只能说一些违心的话了。
“但是呢,陈老板刚刚接手厂子,对厂里的实际情况可能不是太了解,理论和现实总是有点差距的。”
“现在就是过渡,总要有个磨合和适应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