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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全友师傅进了赵全宝的家,向他报告一件大事。
赵全友跟赵全宝是先锋镇本家,也是胶合板厂资历很老的正式工,在那里上班八年多,本质上是个老实巴交的人。
厂子被卖后,赵全宝找到他,塞了几个钱,经常打听厂子里的最新情况。
“全宝,这事传的有鼻子有眼,大概率是真的。”
“下午3点的时候,那个王立彬、黄毛带着一位看着很有派头的中年人到厂子里转悠。”
“那家伙没走多久,厂子里就传开了:说陈老板被抓,着急把厂子卖掉救命,来看厂子的这个人很有背景,据说是某个市领导的亲戚,搞建筑工程的。”
“因为厂子着急卖,王立彬做了很大的让步,80多万的股份,45万就答应成交。”
“有几个跟黄毛走的近的小年轻,下午一个劲的发牢骚,说厂子卖了以后,他们铁定是没钱拿,都准备走人呢。”
听了这话,赵全宝一拳砸在桌子上:“我艹踏马,王立彬这个杂碎,你竟然敢跟老子耍心眼,看老子不弄死你。”
“老弟,多谢。”
赵全宝从钱包里拿出一百块钱递给了赵全友。
赵全友谦让几句,羞答答的装进口袋,然后告辞回家吃饭。
愤怒的赵全宝并没有第一时间打电话责问陆峰和王立彬,而是脑筋急转分析当前的形势。
真能举报吗?
轻易不能干这事,真举报了陆峰和王立彬,那就是典型的两败俱伤,固然能把他俩送进去,自己却拿不到丁点好处。
但如果厂子真的完成了交易,按照赵全友的说法,对方很有背景,自己是拿不回来的。
现在能做的,就是立刻施压,制止这次交易,一旦交易完成,说啥都没用了。
但是该怎么施压?
赵全宝现在敢赌的是,不管王立彬受多大的委屈,他都不敢报警,这就是最大的依仗。
想通这点,赵全宝先给陆峰打了个电话,在电话里他没提外人买厂子的事情,因为他现在也不知道陆峰到底是怎么个立场,甚至大概率跟王立彬是一伙的。
他只是说今天晚上大家见个面,再聊聊细节,让陆峰约一下王立彬。
没想到,几分钟之后陆峰回了电话,说王立彬今天晚上去厂子值班,改天吧。
赵全宝的火腾的一下就上来了:改天,该**的天,改天厂子就被你们俩**给卖了。
连饭都顾不上吃了,赵全宝立刻打电话喊了三个兄弟,骑摩托车直奔农机厂家属院。
结果,王立彬还真不在家,家里只有个漂亮媳妇。
原来,王立彬跟黄毛请那位大老板吃饭去了,晚上不在家吃饭。
赵全宝没通知陆峰,带着三个兄弟在家属院大门外的公路旁等着。
这一等,一直等到晚上八点半。
其实今天的晚宴很尴尬,虽然有朱九深、黄毛作陪,但双方实在没什么可聊的,东拉西扯聊了一个多小时,总算把饭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