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
两艘船出现在了水面上,陈浪站在船头,举着灯笼喊着李小虎的名字。
李秀芝站在船中央,身上套着一件陈浪临时给她做的“救生衣”,也在大声呼喊李小虎、赵春花。
船行至南河县到河中村的半道上,几个模糊的人影出现在了陈浪的视线中。
接着风声带来了李小虎的声音:“姐夫,我在这里!”
李秀芝听到这个声音,整个人瞬间软了下去,坐在船上放声大哭。
陈浪示意船夫快些靠近。
“爹,娘,我就说姐夫会来救我们吧。”李小虎激动的说道。
赵春花的爹娘,此刻也是老泪纵横。
过去这几个时辰,对他们来说,恍若一辈子那么漫长。
虽然李小虎一直在安抚他们,说陈浪会来,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份信任也在逐渐下降,几乎快要消失。
好在陈浪终究是来了。
船到了土坡周围,陈浪先把赵春花的爹妈搀扶上船,然后又折腾了一会,把牛弄到了另一艘船上。
一个多时辰后,两艘船有惊无险的回到了南河县。
因为水灾的缘故,南河县并没有关城门,只是增派了许多差役在门口值守。
同时入城也不再检查牙牌,任何人都可以入城避难。
这条规矩,也是范城在被抓入大牢前定下的。
他的意思很明确,面对灾害,要不计一切代价的救人。
人,是农耕社会最重要的生产资源,没有之一。
回到豆腐坊,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每个人都感觉相当的疲累,用热水洗了脸脚后就各自休息去了。
屋内,李秀芝紧紧的抱着陈浪,红着眼说道:“二郎,谢谢你救了小虎一家。”
陈浪捏了捏她的下巴,“都说了,跟自己男人用不着这么客气。”
“你要再这么说,我可要惩罚你了。”
李秀芝嗔道:“折腾大半宿,你还有力气啊?”
陈浪笑道:“当然,为夫可不是娇滴滴的书生,有的是力气跟手段。”
李秀芝咬了一下陈浪的胸口,见陈浪要压过来,又急忙用双手护住了胸口:“好二郎,我没力气了。”
陈浪亲了她一口:“那就别撩拨为夫,为夫的精力可是很足的哟。”
李秀芝挪动了一下身体,让自己离陈浪远一点,说道:“二郎,你觉得这场水灾会持续多久?”
陈浪道:“看这场雨什么时候停。雨停了,两三天就过去,雨不停,或许就得小半个月。”
“但水灾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灾后出现的种种问题,安抚灾民、避免瘟疫、重建家园,这些才是真正的难点。”
“范城想要在县衙拥有话语权,就看他能不能抓住这次机会了。”
李秀芝蹙起秀眉,道:“二郎,你为什么这般看好这位县尉大人?”
陈浪叹了口气:“我不是看好他,而是没得选。”
“之前跟范城聊天的时候,他无意间提到了赵雄伟这个名字,说赵雄伟成了县令的师爷。”
“赵雄伟曾经当众给我下跪求原谅,现在摇身一变成了师爷,他必然要把场子找回来。”
“我肯定是不能去投靠石立国的,所以只能选择范城。”
李秀芝好奇的问道:“为什么?”
陈浪道:“石立国连赵雄伟这种人都能信任重用,说明他就是个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