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冷笑道:“我倒觉得,这并非什么坏事儿。”
“区区县试,就逼的那位举人写出了这般精彩的诗文,足以证明他的徒弟,是个十足的草包。”
“接下来的府试,就是这个人的死期!一旦他落榜,咱们就等于掌握了证据。”
“倒是有就算我们不出手,也会有其他人出手。”
“毕竟此人通过县试,就意味着有人连县试都没有通过。”
“断人前程,如同杀人父母啊。”
众学子一听这话,顿时笑了起来,纷纷称赞这位考生说得对。
现在什么都不用做,就静等那位考生落榜。
陈浪的脸色恢复了平静,可心里却涌起了极大的危机感。
这次的府试,还真是不容有失啊。
一旦落榜,自己跟老师就要倒大霉。
客栈的考生们又骂了几句南河县的官僚,就把话题转移到了府试上。
“听闻现在书市上,出现了知府大人的文章,更有甚者出高价求购知府大人的墨宝,听说知府大人曾经写过的一篇废稿,在书市上已经炒到了十两银子,而当年知府大人中进士时候写的文章,更是超过了五十两。”
听到这话,在场之人有些面露喜色,显然他们已经提前采买到了知府的真迹,而更多的人则是面露苦相。
他们不是不想买,而是买不起。
十两银子的价格,对于普通的考生来说就是天价。
至于五十两……那更是想都不敢想的。
“别说知府大人的亲笔真迹了,就是书市那些誊抄知府大人文章的仿作,起步也是二两银子。”
“前日曾经有人向我兜售知府大人的真迹,只要三两银子,我嫌弃字太少没有买,现在想来,真是愚蠢至极。”
“兄台,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知府大人的真迹,莫说字数少,哪怕只有一个字,三两银子也绝不算贵。”
“就是嘛,府试虽然只是小考,但对你我而言,也需要做好万全的应对。三两银子都不舍得,这功名还如何求取?”
听到这番言论,陈浪的双眸忽然一亮。
这是个机会啊。
你们这些王八羔子想整老子,老子就先恶心一下你们!
飞速的思索一番,定好计策后,陈浪当即放声大笑。
众人停止讨论,齐刷刷的看了过来。
有人皱眉问道:“兄台笑什么?”
陈浪道:“因为你们可笑。”
这句话就跟点了炮仗一样,瞬间就把现场给炸了。
之前晃纸扇的那位公子哥,再度把纸扇抖开,冷笑道:“大家都是同期的考生,兄台却说我们可笑,是何居心啊?”
坐在陈浪身边的王正,悄默默的把凳子往旁边移了移。
他不过是想骗陈浪几顿饭吃,可不想因为这家伙,得罪在场的读书人。
陈浪缓缓起身,讥讽道:“刚听诸位言论,还以为大家遵守的都是圣人教训,眼睛里揉不得沙子。”
“可事实却是,一门心思的钻研旁门左道,甚至还为没买到知府大人的真迹而捶胸顿足,岂不可笑?”
“府试在即,诸位不把心思放在温习上,却在这里大谈如何揣摩考官心思,岂不可笑?”
“我朝科举,是为了汇聚天下有才学之人,为黎明百姓造福。但你们的眼里,只有功名利禄,毫无礼义廉耻,岂不可笑?”
“你们瞧不起商人的市侩贪婪,可你们现在的行为,比之商贾,更加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