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以前出现过许多次逃单的情况。
王正指了指陈浪,道:“我兄长给钱。”
脸上毫无任何愧疚、尴尬之色。
陈浪倒也不介意请王正吃一顿,毕竟刚才他说的那些风土人情,还挺有意思。
这顿饭就当是付给王正的“解说费”了。
当然,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付了钱后,王正对陈浪的态度更加热情,甚至还带上了一点谄媚。
陈浪也不好说这是不是错觉。
“陈兄,下午客栈会举办一个聚会,都是同期的考生,你若有兴趣,不妨去凑凑热闹。”
陈浪琢磨着下午也没啥事儿,就应承了下来。
这种聚会的本质,就是一群底层听上层吹牛逼。
与会者不少,可说话的人却不多。
能有资格站起来说话的,要么是小有名气的文人,要么是士绅家族的子弟。
商贾家的子弟,在这种场合一般都是负责买单的。
毕竟府试、院试这个阶段,商贾家的孩子还是会被纯粹的读书人鄙视。
而商人讲究和气生财,考学上也是一样,能不与人起冲突,就不跟人起冲突,也不会刻意的去卖弄自己的才学。
对商人的孩子来说,才学就跟口袋里面的银锭子一样,是不能轻易展示给别人看的。
财不露白的财,也可以是才华的才。
只有到了更高阶段的考试,商贾家的孩子,才会逐渐的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陈浪觉得自己也是商贾这个阶层的人,所以聚会开始后,他就找了个角落猫着,不带嘴巴,只带耳朵。
王正倒是很有表现欲,奈何他出生寒门,这种场合没有他说话的份儿,只能坐在陈浪身边,当一个听众。
聚会开始大概一刻钟后,一位穿着华丽的公子哥起身说道:“诸位可曾听说,南河县的县试,发生了两件丑闻?”
众人顿时来了兴趣,纷纷追问。
公子哥抖开纸扇,相当**的说道:“第一桩,是冒名顶替,一个商贾花了千两银子,让自己的儿子,顶替掉了一个同名同姓的寒门学子。”
群情顿时激愤。
“这些商贾,就是我大燕的蠹虫!”
“证据是否确凿?如果确凿,我立刻就要去府衙告他们!”
公子哥摇了摇头,“人家敢这么做,各方面早就打点妥当,听说就连卷子,都让那位商贾的孩子誊抄了一遍,再把原考卷少了,这样字迹上也无法对证。”
“太过分了!”
“气死我了!”
“这天下,还是我们读书人的天下吗?”
“他奶奶的,这个商贾的娃儿叫什么,老子要去揍他!”
公子哥微微一笑,道:“各位稍安勿躁,这种人,能过个县试就已经是极限了,再想往上考,几乎没有可能。”
“我说这件事儿,也只是想要提醒各位,如果他日有人拿着钱来买你的名字,可千万别答应,莫要做出对不起圣人的事情来。”
此话一出,现场的气氛忽然变得有些怪诞。
有好些个考生,默默的将头转到了一旁。
别看他们刚才骂的欢,可真要有人拿着几百上千的银子来找他们,这些读书人的骨头,当场就得软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