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一开始是准备把这一晚留到新家的,然而短暂的两日分别后,她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思念,什么计划、安排,通通见鬼去吧。
当然,除了原本的思念之外,还有一件事儿,也促成了李秀芝今晚的“冲动”。
“二郎,我有几件事想跟你说。”李秀芝摸着陈浪下巴上的胡渣,小声的说道。
陈浪抓起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说吧,为夫听着呢。”
“是不是想给果果添个小弟弟?”
“那咱们可要努力了。”
说完翻身就准备二次征伐。
李秀芝轻轻的推了他一下,嗔道:“讨厌,人家跟你说正经的。”
陈浪回到刚才的姿势,道:“哦,是什么?”
李秀芝缓缓的吁了口气:“鱼虾蟹的买卖,咱们做不成了。”
陈浪微微挑眉,道:“预料之中。”
李秀芝愕然:“你早想到了?”
陈浪笑了笑,说道:“从醉仙楼研究出鱼虾蟹的全新做法后,我就预料到,他们早晚会加大收购鱼虾蟹的力度。”
“而徐坤这家伙,吃了那么大一个亏,也肯定憋着劲想要报复回来。”
李秀芝道:“跟你说的差不多,你前天出门没多久,徐坤就又来到村口收鱼虾蟹,每一斤的价格比我们高三文钱。”
陈浪道:“村里人吃过一次亏,应该不会马上改换门庭吧。”
李秀芝道:“刚开始是这样,可到了第二天,情况就变了。”
“怎么说?”陈浪问道。
“徭役……”李秀芝搂紧了陈浪的胳膊,“县衙下来发了告示,今年的徭役秋收后立刻开始,要持续大概一个月。”
“徭役太苦了,村里的妇人都想给自家男人多攒点钱,这样到了徭役的场所,兜里有钱,也不至于太苦。”
“有时候一个铜板,说不定就能保住一条命。”
陈浪点头:“如此的话,倒是能理解。”
李秀芝道:“这还没完,告示发布的当天下午,衙门又来人了,向咱们征收与民同乐税。”
这个词儿把陈浪给搞蒙了,挠着头想了半天,道:“咱们大燕有这个税种?”
李秀芝口吻越发苦涩:“差役说,今年是太后七十岁的寿诞,要与民同乐,按照人头征收三十文的税。”
陈浪瞪圆了眼睛:“卧槽!”
“宫里那个死老太婆管这玩意叫做与民同乐?”
李秀芝急忙捂住陈浪的嘴,道:“二郎,小声些,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如果被人听了去,会有大灾祸。”
陈浪虽然觉得李秀芝有点小题大做,但咋说呢,小心驶得万年船,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听墙角跟告黑状的小人。
陈浪分家后,家里就三口人,按照每人三十文的标准,也就一钱银子不到,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
但其他家庭条件没这么好的村民怎么办?
河中村每家每户的平均人口是六口,最多的能有十二口,这个税费对他们来说,是不可承受的重量。
意味着他们前段时间摸鱼捞虾的钱,全都得贡献给村里那个死老太婆!
如果再加上徭役……就更可怕了。
这烂世道,当真是不让普通老百姓快活。
陈浪这边义愤填膺,忽觉肩头一凉,低头看,发现李秀芝哭得是泪流满面。
“秀芝,你怎么哭了?”陈浪惊讶的问道。
李秀芝哭着说道:“二郎,你这个身子骨,去服徭役……我怕呀。”
陈浪扶着额头,面色呆滞。
他想起来了,童生是没有资格免徭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