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浪张了张嘴,千言万语最终化作了一声叹息。
“那就先收着吧,等将来分了家赚了钱,再双倍的还给他。”
该交代的都交代了,陈浪抓了一把铜子儿放兜里,然后出门向府洋河走去。
来到捕鱼点,捕蟹笼刚刚放下去,应该是没收获的,所以陈浪也懒得提起来看,将鱼钩穿上鱼饵丢入水里,用石头压住尾端后,就开始沿着河边扫荡。
再丰富的资源点也经不起陈浪天天地毯式的扫荡,眼看着都要走回县城了,背篓里面的虾蟹,总量还不到背篓的三分之一。
算上顺手采摘的老虎姜鱼腥草什么的,这一背篓最多也就值七八十文。
回去收钓竿,一无所获。
今天运气是真的不咋地。
来到县城把这些东西东西都卖掉,出城的路上,见到有商贩卖驴打滚,顺手买了几个,包严实后揣怀里。
这样即便回到家,也能确保驴打滚是热乎的。
回到家,几间屋子都是黑的,唯有厨房亮着光。
陈浪先回了一趟自己屋子,把驴打滚还有身上的散钱全部藏柜子里。
来到厨房,除了陈老汉跟两个兄弟外,家中其他人都在这里。
李秀芝在灶台前忙活,果果在灶孔前忙活。
而秦氏抱着年年,钱氏抱着月月,正在跟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聊天,男子身旁还坐着个刚刚及笄的小姑娘。
小姑娘叫陈夏,陈二郎的妹妹,家中老幺。
皇帝爱长子,百姓疼幺儿,陈夏虽然是女儿身,但因为是最小的,所以还是深得陈老汉夫妇的疼爱。
男子则是陈二郎的舅舅秦安,秦氏的亲弟弟。十多年前考上了秀才,之后就再无寸进,现如今在县城某大户人家当私塾先生,日子过得也还算不错。
前些日子,大户人家远嫁到州府的闺女回家省亲,秦安就把陈夏接了过去,说是让陈夏学一学大户人家的出嫁礼仪,为将来出嫁做准备。
这还不到十天,就学成归来了?
见到陈浪后,秦安上下打量了一番,缓缓点头道:“二郎,上次见你还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时隔多日再见,可算是有了点精神气儿了。读书人就得这样,你可得给我保持住啊。”
陈浪道:“侄儿牢记舅舅教诲。”
陈浪对秦安的印象很不错,因为他是这个家里,唯一一个能做到一碗水端平的人。
最简单的例子就是,小时候逢年过节,秦安给几个侄儿的压岁钱都是一样的。
当然,陈浪的压岁钱,永远都会被秦氏以“娘给你保管”的理由拿走。
但这并不是秦安的过错,所以陈浪心里对这个舅舅,还是充满了好感的。
秦氏见陈浪两手空空,皱眉问道:“不是让你出去摸些虾蟹回来吗?你怎么什么都没带回来。”
陈浪歉然的说道:“娘,可能是那段河岸我去的次数太勤了,刚才走了一路,什么都没摸到。”
“明个儿我换个地方,一定能弄到鱼虾的,到时候卖的钱回来都给你。”
秦氏蹭一下站起身来,指着陈浪的鼻子破口大骂道:“让你别去接人,你非得去。今天一整天,钱没赚到不说,家里人想吃点鱼虾你也弄不到。老娘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废物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