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拿起药包,一一分在眼前,嘴里轻声念叨着,“这是明日一早,明日午时,明日......”
她突然好似想起了什么,微微转头看向徐望月,“二姑娘,容妃娘娘为何要请太医为你们诊脉?”
徐望月今日赴宴,因为长姐的事,根本也没敢吃什么,饿得不行,已是吃了第三块红枣糕。
她嘴里囫囵吞着,含含糊糊说道,“容妃娘娘想要拉拢世子爷,所以对我们侯府去的女眷,刻意亲近了些。”
红玉点头,突然凑到徐望月面前,愣愣地看着她。
她的双眸清澈如水,不含一丝杂质,充满了稚童般的天真与无邪。
“这位容妃娘娘人真好,讨好世子爷,连二姑娘都不曾落下。”
徐望月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但很快调整过来,若无其事,继续往嘴里塞着红枣糕。
她知道红玉为什么会这般说,从前她们在徐府,拜高踩低的人见得太多。
徐二姑娘,说起来也不比侯府丫鬟来得矜贵。
容妃娘娘今日,确实极为恩典。
不过徐望月不会胡思乱想,这样的恩赐是看在裴长意的面上,看在长姐的面上,唯独不会是为了她。
天色愈发暗了下来,汴京城被墨色一般浓黑笼罩。
唯有月白如雪,寂寂冷辉洒满青石长街。
马背上清风朗月的男人,宛如一阵旋风掠过,呼啸着疾驰而去。
裴长意身姿挺拔,一身黑衣,周身有股掩不住的肃杀之气。
他在一处低调的宅院门口停下,立刻便有小厮上前替他牵了马。
庄穆的府邸静静地矗立在月色之中,门楣前悬挂的灯笼散发着莹莹的光。
朱红兽头正门紧闭,随着裴长意的脚步,门缓缓而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