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要照顾父亲,管教长远,还要管着侯府上上下下一大家子,劳心劳力。”
“若我为人子的,不懂得为母亲分忧,为父亲分担,朝堂之上如何立足?”
他转过身来,一双深邃的眸子,无波无浪的望向几位宗族长辈。
“父亲病情加重,越是此刻,朝野上下越是盯紧了我们裴家。”
“若是此事处置不公,岂不是让人看了裴家的笑话?”
他眸光疏冷,漫不经心地看向徐望月,微微蹙着的眉冰凉而淡漠,温润如玉又云淡风轻。
可旁人看不见,隐在斗篷下,他的手紧紧握成了拳。
“笑话?此事我们已有定论,若是再推翻重审,便不让人笑话?”
赵氏不知何时放下了佛珠,端着一盏茶盏,轻轻浮着盖子,一口未喝。
她的态度很明确,堂下众人无一不看向裴长意。
徐望月早已被齐嬷嬷压着跪下,她低垂着眼眸,望着裴长意被雪地濡湿的衣角。
她不明白。
这场突如其来的祠堂公审,到此刻她都没有梳理清楚。
裴长意的出现,让她更为困惑。
他向来不会拂了老夫人的意思,哪怕是要接养母入府都小心翼翼。
可今日,赵氏已明确要发卖了自己,裴长意是会为了自己出头吗?
她微微抬眸,隐约只能看见裴长意线条分明的下颌线,看不清他的神色,更看不见他的眼神。
她对他而言,不过是他夫人的庶妹。
和堂上这些宗族长辈一般,谁又会把庶女当人呢?
他若是为了自己,不惜逆了赵氏的意思,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徐望月未及细想,便听裴长意清冷开口。
“今日之事,涉及到了徐望月,她不是旁人,是我夫人的庶妹。”
“若是她当真犯下这些错事,名声受损,不止连累了徐家,也连累她长姐的名声。侯府的当家主母,岂能被这样的名声所累。”
他语气平静,却说得在情在理。
裴长意字字句句提着徐瑶夜,眼神却若有似无,时不时地落在徐望月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