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前线士兵的棉衣都应该是用上等丝棉填充的,可偏偏掉下的那件破了一点口子,露出来的却是芦花絮。
当时裴长意便觉察出不对劲,派裴钰暗中去查过。
结果发现不只是这批棉衣以次充好,就连士兵们所用兵器也换成了次等的。
而处理这批军需的,乃是徐御史的一位族兄。
侯府和徐御史一脉相承,同气连枝。
当日裴长意并未声张,也并未找未来岳丈询问,便是想好了,若无大事,此案便遮掩过去。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前线竟战败了。
裴钰欲言又止,只悄悄看着裴长意的神情。
裴长意看起来仍是那副神色清朗的模样,不紧不慢,气定神闲地说道,“容我想想。”
他翻开手中卷宗,表情淡漠如常,眉眼清峻,似乎并不甚在意的模样,却将手中卷宗来回翻看了三遍。
他抬眸看了一眼裴钰,语气清淡地说了句,“先私下查,莫让任何人知道。”
裴钰应声离去,只留下裴长意一个人坐在桌案前,盯着眼前那盆噼里啪啦做响的炭火。
裴长意微微蹙着的眉冰冷而淡漠,温润如玉又云淡风轻。
他的眼神从那盆炭火转移到桌岸边角的那个小白瓷瓶,不合时宜地插着一只冰糖葫芦。
翻看卷宗的每一遍,他心中的念头都不同。
顾家三郎的本事,他心里清楚。朝堂上下人人清楚。
不过是收复一座匪山罢了,如何会战败?
只怕早晚会有人盯上那批军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