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北及,他脸上还有些苍白,俊美的脸上被溅到了几滴血,让他看起来带了几分妖冶。
一颗血珠点在他那看似冷漠,实际藏着无限痛苦的眼角下,泛着晶莹的红光,如同一滴血泪一般。
不知为何,她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一种浓厚的伤感和无奈,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像是,愤怒?
舒禾的心,有些发堵。
向来温润如玉的他,这是怎么了?
她喃喃开口,声音里透着连自己都没发现的担心。
“北及……”
雪落院外,祝梓枫坐在走廊边的木凳上,视线盯着阴沉沉的天,一双如垂柳般娇柔的眉眼,散发着丝丝冷意。
“小姐,咱们回去吧?这里风雪太大了。”绿翘担心地看着她,她身子娇弱,可吹不得这样的风雪。
这时,紫英快步走了过来,手中端着一碗药。即便疾步而行,那盛满褐色药水的药碗,也没有丝毫溢洒。
“小姐,张太医配的药,说能治疫病!”
祝梓枫看了过来,那碗药还在冒着热气。
她呢喃着开口,“疫病,又不是毒了吗?”
明明张太医第一眼看到她身上那诡异的症状时,说的是中毒,怎么此时,就改口了?
“张太医说,若是毒,不会大面积地感染。而且,治病的药方中,没有发现针对毒理的处理方法,看起来,像是正常的疫病。”
祝梓枫冷笑一声。
那些百姓可不是正常感染的,是她,用长公主的脓疮毒血,造就出来的!
“她给百姓开的药方与长公主的药方,可有不同?”
紫英知道她要问,便提前问了张太医,“张太医说,不一样。长公主用的药,更金贵些,百姓们的除了一味药珍贵,其他的都很常见。”
祝梓枫发出一声轻笑,带着几分嘲讽,几分轻蔑。“长公主就是是长公主,连喝的药都跟别人不一样呢!”
紫英眉间闪过一抹担忧,开口道,“小姐,这药,趁热喝了吧?”
她端过那碗药,只看了一眼,便一饮而尽,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昨晚易宗从碧落院中回来后,恰好碰上长公主就针刑一事在安抚她。
易宗的回禀,她都听见了。
所以,她提出了义诊。
她不是想要诊金吗?她就多弄一些病人出来,让她为北铩城的灾民义诊。
她若是不同意,那便是个无仁无德的医师,连带着身为她主人的百里墨卿,也会变得声名狼藉!
若是同意了,也没关系,义诊嘛,至少可以让她一分钱都拿不到!
怎么着,都是她吃亏。
可惜了,她是怎么也没想到,那女人竟然还藏着那一手。搞出一个捐款来,不仅让长公主大受损失,还让百里墨卿的名声再次膨胀。
这倒是她失算了。
她一直以为长公主和她身上的三日溃,是被那个禾束下的毒,可苏刺史却说这是疫病。
她不相信,便也想借此事来验证一下。
她特意挑选的灾民营北部灾民,给他们施有毒血的粥,让那些百姓染上病毒,再将三日溃的症状和今日义诊的消息散出去,就是为了让更多得了这病的人,来此求医。
如果城中还有其他人来求医的话,说明这病确实普通疫病。
可今日,她让人去看了,来求医的百姓,除了她一手造就的病人之外,根本没有其他人!
此时,她几乎可以确定,她身上的三日溃,就是禾束所下的毒!
将药碗重新放回托盘上,她眼中露出几分兴趣,“先前,南宫希芸是不是说,这个女人是在元城和王爷相识的?”
“南宫小姐是这么说的,还说,那女人似乎与元城的一桩杀人案有关。”
紫英眼睛一亮,“小姐,您是想……”
祝梓枫伸出手,纤长娇嫩的掌心里接住了一片白雪。
冰凉之意袭来,让她嘴角勾了起来,“去拜访一下南宫小姐,顺便,找个得力的手下,去元城查一下那女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