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既这样问,那必定是她们都认识的人。
林钰除了在许晋宣身侧,就是待在这间厢房里,压根没出去走动过,因而只得摇摇头。
“谁?”
“齐管家!”青黛语中难掩惊讶,“他可是老爷最得力的助手,居然要跟着咱们入京吗?”
齐管家在船上,家里人竟然没有一个告诉她。
她已经听林霁讲过齐叔的过往,少年英才一步踏错,也错失了同自己娘亲的姻缘,兜兜转转才来到林府。
朱帘也没注意到他,便问青黛:“你在何处看见的?”
“就路过那五殿下门前时,我看见他从里头走出来。”
朱帘沉吟片刻方道:“许是一众家产难打理,老爷派来的。”
林建昌在马车下差点老泪纵横,两个丫鬟立在马车下,那是看得清清楚楚。
林钰却嗅到了一丝不对的味道。
钱这东西再怎么难打理,既然给了许晋宣,他只要派人接手就好了,何必还大费周章带上一个林家的人。
“明日找个机会,我想见一见齐叔。”
心底有一个最把人往坏处想的念头,她得见了人,亲口问了才能应验。
一夜风平浪静。
“见他做什么?”
许晋宣并不习惯早起,在山上的时候,多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身。
今日也是她在外头敲门,才勉强支起身子洗漱,懒懒散散地见人。
林钰也发觉自己打搅了他,可他身边都没人伺候,门外也没人拦着自己,她过来一路畅通无阻。
“我有些话想问他。”
既然人都被她瞧见了,许晋宣也不难猜到她想问什么。
“你问我也是一样的。”
身形清瘦的年轻男子倚着桌边,仪态不够端正,肤色仍旧略显苍白,但好在模样生得出挑,懒懒散散也只显得不拘一格。
林钰不想问他。
虽然现在有些习惯了,可一靠近他,她时常会忘记自己原先想说什么,身体里早就出现的那种空虚感会愈发浓重,引诱着她往男人身边凑。
“不用了,你就帮我把他喊来吧。”
她拒绝,许晋宣才抬眼看看她,“我说,问我。”
“你不用开口我也知道,告诉你吧,就是他卖了你们家,给自己挣一份前程。”
心事忽然被戳中,林钰扭头望向他,还是略显迟疑。
“怎么,不信?”
许晋宣轻飘飘地说着:“对你们林家人了如指掌,又清楚知道你娘亲那几分往事,还能在林家铺子里动手脚。”
“林钰,你还能找出第二个人吗?”
不能了。
就是这些事件的串联,齐管家又出现在北上的船上,才引发了林钰的疑心。
她并不是很信任许晋宣,却也能理解他为何那样做。
这辈子被禁了科考,心却还是活的。
他找了这样一条路,堪称邪魔歪道,却的确最见效。
出神之际,男人不知何时已立在她身前,那双略显凌厉的瑞凤眼探下来,试图看清她面上的神情。
林钰便立时什么都想不到,默默后退一步。
“今夜,记得到我房中来。”
语调不明,听得人后背瘆得慌。
林钰几乎立刻跑出去,后来也没放弃继续找齐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