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霁是住在她家里的“外男”,并不是她的“哥哥”。
趁她愣神,林霁起身到面盆里,重新用凉水绞了帕子。
阴凉的帕子拂过面上,叫林钰堪堪压下一丝躁意。
“倘若你不将我当作兄长,我会帮你,也会对你负责。”
他循循善诱,收回帕子的动作并不拖泥带水。
他静静等一个答复。
林钰却忍耐不住,嗡嗡哭了起来。
为什么要问她,他为什么不能先替她解决问题再说这些。
她现在那么难受,压根不会权衡利弊,也不愿去想那么复杂的事。
她只想要纾解,仅此而已。
就算他暂时迈出来了“兄长”的界限,事后自己也会谅解他的。
那**酒醉上头,轻薄了自己,自己也没有计较不是吗?
“阿钰?”
“我不知道……”她的脸埋进被褥间,腿间的衣料紧紧黏着,不舒服到了极点。
“不要问我,我不知道……”
林霁屏着的那口气,稍稍松了松。
在这种时候问这种事,他也知道不算上乘。
可除了此时此刻,他不知还能寻到什么时机,可以这样体面地说出这些话。
反正他已经说了,林钰已经听进去了。
男子的指节攀上她面颊,带去一阵凉意。
“很热吗?”
听他不再追要一个答复,林钰才把埋着的脸抬起来,柔嫩的肌肤上有几道细细的丝枕压痕。
“热。”这回她答得痛快。
林霁又坐回榻边,衣冠齐整,眼底清明到窥不见一丝情欲。
以至那双修长细致的手褪去她亵袴时,林钰又羞耻得啜泣起来。
……
半个时辰后。
拧帕子的凉水浸入了男子一双手,原本白皙的皮肉压出不少红痕,他面不改色地细细擦洗指尖。
神色滴水不漏,仿佛只是饭后盥手。
林钰是半途才被松绑的,身上出了不少汗,她却仍旧用锦被蒙住脑袋,只听见边上面盆里的水声。
她再也没法和林霁那双手见面了。
严重些,她或许都不能和林霁见面了。
就刚刚那半个时辰,是她上辈子这辈子,唯一一次觉得这男人话多。
总要问这样行不行,这样会不会太重,稍稍哭得急些他便拧着眉收手,非得她头皮发麻催他快一点。
“还难受吗?”
林霁擦着手,对榻上被褥下的团子发问。
自然没得到答复。
而他也是强撑的,指尖她身上的触感挥之不去,更是忘不了她的哭声。
最终只能别过眼说:“我叫朱帘她们进来伺候。”
推开门,深秋凉风拂面。
林霁稍稍稳住心神,才看见两个丫鬟候在檐下。
“替她梳洗一番。”
青黛在外面简直坐立难安,闻言立刻跨进门去。
倒是朱帘走在后头,对林霁道:“此事,奴婢会如实禀报夫人。”
男人轻轻“嗯”一声,算是作答。
朱帘这才进门去。
林钰身上的药效虽褪了,恼意却也涌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