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士拱手道:“大少爷,就算如此,我们也不能派兵过去。”
“为什么?”
“数百万百姓都在那,抢粮的抢粮,喝粥的喝粥。”
“但凡我们把兵马开过去,百分之百会遭到百姓们的反抗,到时候我们可就真的成为众矢之的了,卫渊现在在民间名望很高,他再振臂一挥,煽动百姓情绪,恐怕那群**民真敢会对我们动手……”
花满亭点点头,身居高位的他不怕百姓拿起王法做武器,他就怕百姓放下王法,拿起武器……
“那怎么办?”
谋士连忙道:“耽误之际必须关闭城门,不让他卫渊把钱运出去,否则这笔钱要没了,大少爷你恐怕会被家主处以绞刑!”
花满亭犹豫片刻:“可这样外来商贩粮食运不出去,每天的人吃马喂都是钱,他们只能赔本低价往出卖,这不就应了那卫渊的奸计!”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如果不关闭城门,外地粮商运粮出去,卫渊肯定会把那笔银子偷偷运出去。”
“我们又要把守金矿,还要分出人手把守城门逐一排查,没那么多人力,大少爷您现在想的,应该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所以这卫渊用的是阳谋,逼我们就范!”
花满亭犹豫良久,无奈的点点头:“没想到我竟能被卫渊那废物纨绔,逼到如此田地,这该死狗东西!”
此时比花满亭还要慌的是州内的所有粮商,为了大发国难,外来粮商不惜千里迢迢运粮过来,还缴纳了高昂入城税,以及高价租用仓库。
本地粮铺米行也都是借钱高价囤粮,可结果卫渊弄了这么一出戏。
他们也不确定卫渊手里到底有多少赈灾粮,让百姓吃一年的量肯定不可能,个把月他们还能坚持,但如果三四个月以上,他们可坚持不住啊。
现在给他们只有两条路,要么赌卫渊粮食带的不够,坚持一段时间后,他赈灾粮没了,他们就能发大财。
但如果卫渊带来的赈灾粮足够多,他们就会坚持不住,每天人吃马喂,高昂的租借仓库费用,以及利滚利的贷款,足够把他们压死。
第二条路,就是认赔,低价往出卖粮,可这样的话,不少粮商都会破产,但胜在不至于家破人亡,还有机会东山再起。
就在粮商们犹豫时,已经有沉不住气的开始低价抛售,比卫渊卖的粮价格还少一文钱,斗粮九十九文。
紧接着又有其他人为了尽快回笼资金,斗粮九十八文也卖。
当然这些人卖的粮,都是赈灾粮,卫渊的托。
有人开头,瞬间不少粮商都沉不住气了,闭门封城,他们现在就是瓮中之鳖,跑都跑不掉。
斗粮一百文,他们能少亏,但每掉价一文钱,对他们来说都最少要多亏本千两银子以上。
整个江南的粮商纷纷开始抛售,当同一种商品没有质量优势,有被多人大量卖出时,就会出现价格战。
斗粮九十七文,斗粮九十六文,斗粮九十五文……
花家智囊团上百人敲打着算盘,随后无奈地对花满亭道。
“大少爷,我们囤积的粮食太多了,如果不往出卖,明年都会变成陈粮,如果明年还是大灾年还好,可如果是丰收年,这些陈粮除了低价卖给酿酒商,或者是喂牲口,我们赔得更多。”
“卫渊,卧槽你妈!”
花满亭气的狠狠拍打桌子,最后仿佛脱力的瘫软椅子上:“放粮!”
随着花家囤积的大量粮食入市,价格再次降低。
直到最后粮价掉到了七十文,神州大地,从古至今的百姓都有一个习惯,那就是买涨不买跌。
几乎所有家庭,买够了家里口粮,就开始持币观望,希望价格还能继续下降。
这也导致着急回笼资金的粮商,只能继续降价。
五天的时间,粮价跌到了斗粮四十文。
江南多经商,在这种环境熏陶时间长了,哪怕是普通百姓也比其他地区的人更懂买卖道。
后知后觉下,回忆卫渊的所作所为,几乎大部分人,都对这位京城来的世子感恩戴德。
恨卫渊的也有,就是那群赔得裤衩都没了的粮商,以及前段时间的家人被饿死的难民。
可这也没办法,为官者需要的是大局观,必要时可以牺牲少部分的个人得失。
房间内,刚刚与冷秋霜缠绵过后的卫渊,便听到敲门声响起。
随着冷秋霜穿戴好衣物,老石低着头走进来。
“义父,粮价已稳固,我们连卖带施,赈灾粮也基本快没了。现在花满亭也打开了城门,已点兵十万,向我们开来。”
“猜到了,那是五千万两银子,几乎占据花家十分之七的资金,他不可能让我拿走。”
卫渊得意地道:“通知王猛准备作战,老子凭实力抢来的钱,凭啥还他!”
“报!”
吕存孝急急忙忙跑进来:“老大,出大事了,王猛集结兵力投奔了花满亭!”
“什么!”
卫渊震惊地站起来:“不可能,王猛把花家彻底得罪死了,怎么还可能投奔花家,他是不想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