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明给儿子使了使眼色,殷一寒果然顺坡下驴说道,“是,很久没有见母亲了。”
长公主这才由怒转晴,“罢了,过来坐。”
“谢母亲,”殷一寒还是有些拘谨。
“最近书读得怎么样?”长公主喝了口茶,这才问道。
殷一寒知道问的是自己,低头道,“儿子最近读的是《中庸》,父亲觉得中庸之道如何?”
“好好的学什么中庸之道,男子汉多学一些兵书才是正途,”长公主颇不以为意。
殷明含笑道,“公主所言差矣,这《中庸》之所以也是国学之本,有其存在的理由。《礼记》中言,‘《中庸》者,以其记中和之为用也。’这天地万物都讲究一个平衡二字,这是一门大学问可不是简单的,可不是平庸可比的。”
长公主受教,并没有反驳,反而起身道,“你们父子俩就好好钻研中庸之道吧,我先回了。”
待长公主离开之后,殷一寒紧绷的脊背这才松弛下来,殷明看的分明,“怎么这么怕你母亲?她其实只是表面上严厉,内心其实很好的。”
殷一寒道,“母亲对我的拳拳之心我自然知晓,只是儿子不争气,不能成为母亲炫耀的资本。”
“其实她很关心你,只是她也是第一次做母亲,不知道如何表达,以后你就会知道了,过来,让为父看看你最近的功课。”
“好的,父亲。”
相比于母亲,他更愿意和父亲相处,“刚才无意间听到父亲在处理城中的传言,可是和亲的人选已经定了,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更换人选也不是为君的处事原则啊!”
“你的顾虑也是我所担忧的,使者打算这两日就出发回漠北,太子和大臣们也都轮番去劝说一番了,官家最终会让谁上花轿去和亲还是要看官家的最终心意,但愿他能想明白,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是要皇位还是要女儿,这个选择题古往今来很多人给出过答案,然而不论是什么结果,最终都是要有所取舍,那什么舍,又得到什么,这却是个未知的命题。
玉珠公主休养多日总算养好了气血,今日下床走动,到御花园散心,却听到了宫人的闲言闲语。
“如今咱们宫里又多了一位公主,虽然很快会被安排去和亲,但比起玉珠公主,她才是真了不起呢!”
“不过现在还没有定论,现在御书房里还关着门呢,太子和几位重臣都在里面,想劝官家放弃这个想法呢!”
“皇后娘娘最近改变了好多,都不怎么爱出门了,贵妃的风头是一日盖过一日,说不定以后的中宫之主要换人了呢!”
“谁在那儿嚼舌根子,出来,”玉珠公主实在听不下去了,让芳岁把几个宫女逮了过来。
几个背地里说闲话的人没想到把正主给招来了,这下子可是后悔不已,忙磕头饶命,玉珠公主咽不下这口气,让掌事嬷嬷看着她们挨板子,听着她们一声一声的哀嚎,心里却并没有得到舒畅。
“母后怎么突然不管事了?”玉珠问站在身边的芳岁。
芳岁忙回道,“回公主,皇后娘娘凤体欠安,一直养病,便由着贵妃暂为打理。”
“是这样啊……”玉珠凤眼微挑,“那我们就去看看母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