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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府今日一开门,便有一封信送了进来,是给陆家公子陆宿的。
陆宿看着信封之上清秀雅致的小楷,眉头轻蹙,问送信的小厮道,“你是说,是教坊司的姑娘送来的?”
“是的,听说是花魁身边的侍女。”
陆宿知道教坊司的花魁叫汀兰姑娘,之前白书祁带他去过的,只是他不记得和这位花魁有过什么交集。
他将信拆开来看完之后,冷笑一声。
“可真是有意思,锅都背到我的身上了,真当我是软柿子?”
信中的大致意思是说,汀兰在献出初夜之后,近日感到身体不适,寻访医者竟然发现自己怀孕了,而按照月信日子,应该是初夜那晚留下的风流债。
陆宿觉得有些荒唐,他不会不知道,那晚跟她风流一夜的是白书祁,而非他吧。
看到信末之后才知晓,原来白书祁将他的扇子转赠给这位佳人了。
这白书祁,当初真后悔跟他交往过甚,结果惹得自己一身腥。
那面扇子画的是他最喜欢的归鹤图,有了那个物证,他就算说自己和汀兰根本什么都没发生,估计别人也不相信。
这个白书祁最近也不知道惹了什么事儿,躲在家里不出来呢,之前还惹了信德王,现在又丢下这么一个烂摊子给他。
陆宿把信揉吧揉吧扔在了地上,那种风月场所留下的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白书祁的,总之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但是他必须去教坊司一趟,把他的折扇给要回来。
就算是他不要的东西,也不能放在那种地方,他觉得难堪。
许久没来教坊司,这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
在人群的簇拥下,他走进了包厢,指名道姓要叫汀兰姑娘服侍。
妈妈一脸的为难,“大爷,不是我不同意,只是最近汀兰的身子不适,病殃殃的,你见了反而不快。”
“你就跟她说,她曾写过信给我,我应邀而来,她必定会来见我。”陆宿说的肯定,言之凿凿。
妈妈心里跟明镜似的,汀兰最近癸水不至,还请了医者秘密诊治,恐怕是不小心有了身子,她曾劝过她不要做非分之想,恩客的一夜露水姻缘,是最不能相信的,可没想到人家竟然主动送了信去,还把人给招来了。
妈妈叹了口气,若是汀兰能有这个大造化,被人收入房中也算是她的福气,只是花魁的赎身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更何况是在教坊司这样的地方。
陆宿侧对着窗户而坐,手指一点一点的敲击在桌面,汀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他的后脑勺。
那晚,他们没有开灯,她对这个男人所知甚少,只有他遗留下来的那柄折扇。
如今那把折扇被她**过许多次,上面作了什么诗,什么画,她都能熟记于心了。
当男子转过身来的时候,汀兰发现,和她想象中的差不多。
如果不是因为腹中的骨肉,她不会再联系他。
她如今没有嫁入高门大户的想法,只是想告知他一声,也想见他一面,让她知道孩子的父亲长什么样子,这就够了。
“坐吧,汀兰姑娘。”陆宿还算客气,指了指对面的小榻。
汀兰听他的话,安安静静的坐了下来,却不想他下一句却是,“我来这儿,是想让你把扇子交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