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飞舟就要归程,苏四儿是个大福气的人,用她办事没有不成的,这回生死场的局兴许还得她来。
“你第一回参与这件事,不必多想,影子比你经历的失败更多,他可是越战越勇,等人从平都回来,让他多教你一些,你先去南边生死场附近盯着吧。”
出门的霍道光摸了一脸汗,尊者越是好言语,他心里越难受,以往去到其他州府,同那些刁钻的同门斗智斗勇,和闲师盟的闲师扯闲篇套消勇,他从来都没输过。
扮作手艺人的李松亭认出跟踪自己的人,就在不远处,丝毫不慌,大摇大摆地走在前面。
又找了一处地方做了一个时辰的买卖,等到接应的人才从东城绕道西城,最后回了南边,还是那拨人,他便退走了。
私宅里,三人老实守在门外,耳朵竖得高高地,等着传唤,里头却半点动静都无。
周围藏着高人,苏四儿连句话都不敢说,三个锯嘴葫芦不多时竟打起了瞌睡,横七竖八地歪着。
李松亭回来先去洗浴一番,做足了准备才去找大少爷,一看门口三人这差事当的,毫无规矩,实在无法容忍。
依他的性子,这三人当差糊弄成这样,小命保准要丢,可是里头的大少爷在前面保着,他下狠手一人踹了一脚。
苏四儿看着最精神,实则在里头身体底子最弱,一脚就吐了血,失去了修为,实在弱地像地里的庄稼,别人踩一脚就去了半条命。
“大少爷,救命啊,李管事一回来就要杀了我们。”
魏不语将苏四儿抱起,离钰昶则学起了苏四儿的招数。
李松亭拿他们没办法,又不敢呵斥,将人踢开后,觉得气消了,推开门,一看里头的情形,吓得魂飞魄散。
茶壶碎裂了一地,大少爷拿着碎片割手,血流在衣上,地上到处都是,还冲着他笑。
难怪那家的人听到要将人接走,个个都欢天喜地,比他们得了皇帝赐下的爵位还要高兴。
想到自己将人照看成这个样子,李松亭一道灵力,外头的三人再遭一击,“你们是死人吗?茶壶碎了的声音都听不见?”
那头,大少爷僵硬地翘起嘴角,“看不出来,我是在找你的麻烦吗?把他们带下去好好养着,我吃什么他们吃什么,不然,我就对着这里,刺一个梦里出现的父亲的小像。”
李松亭一看,脖子那处竟然还有旧伤,可见是个要挟人的惯犯,“大长老百事缠身,他说过些日子就来看您。”
他又打了个响亮的手势,有人现身悄悄将苏四儿他们带了下去。
“过些日子是多久,我听不明白,我这人只对数字敏感,比如我那个新认的父亲多少年没看我,我就给自己手上补了多少道,你去问问清楚,我好照着这里数!”
李图景说完,碎片就抵在脖子上,“从今天算还是明天算,说清楚了,我好动手。”
好歹也是有修为的人,被逼出一身黏腻,李松亭快步过去,将作乱的手钳制。
一低头,发现茶壶好好藏在他身后,这些碎片定是他之前藏在身上的。
“大少爷,我这就去问清楚,但您也得顾惜自己的身子,这里都是止血的药粉,您抹上。”
“人什么时候来,我什么时候止血。”
李松亭定定地看了他一眼,“那这样呢?”
一扬手,袖口飘过一阵香气,李图景倒在他怀里,“我想要做的事,没有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