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普通人家里弄两瓶子就够了,你吃得了多少?”
“他们家上下四十多口人一块剥,坐在院子里剥蒜,剥完装瓶子里。”
“蒜皮儿得拿车往外倒。”
余谦表情很是无语。
“我们家做蒜的是怎么着?”
林白耸耸肩。
“给人加工嘛,想着吃不了能卖点……”
余谦捂住自己的脸。
“别卖了。”
说完这个林白又是轻松的说。
“拉蒜的车走了,他爸爸高兴啊,他爸爸喜庆,花钱对于他来说都叫玩。”
“你想想这就不得了了,到了年三十那还了得啊,那可是年三十啊。”
“除夕之夜!”
“家里花钱像流水一般!”
这么夸张的样子引起了余谦的兴趣。
“都怎么花法?”
林白认认真真的看着下边。
“四九城人过去讲究供神,三十晚上有个传说,叫全神下界。”
“供各路神仙,他们家也供,供玉堂春。”
不是?
余谦看着林白。
“供玉堂春?”
林白还在点头。
“对,供玉堂春,苏三,赛金花,都供上了。”
余谦摇摇头,啼笑皆非。
“玉堂春跟这苏三这是同一个,这是一个像。”
林白想了想开口。
“杜十娘这都行,苏小小,柳如是,吴小碗,陈圆圆,屋里都供满了。”
底下有喜欢的戏曲的,或者是稍微熟悉一点戏曲的,全笑了。
不熟悉的也没关系,因为余谦紧接着就解释。
“我们家都供这青楼的。”
“而且这不叫神仙。”
林白自己还没当回事,大气的开口。
“高兴嘛,当初你们家住在南城那边,前面有一供桌摆着香炉。”
“过去讲究插那香叫白素锭香,一宿这香不许灭了,灭了不吉利。”
“老李家这香三天都能不灭。”
这给余谦听高兴了,乐呵呵的问为什么。
林白神秘的笑笑。
“电棒。”
好家伙。
听见这两个字差点没给余谦气吐血。
“电棒啊?没有点电棒的!”
林白摊着手讲。
“电没了这才换呢,两边应该搁那个鸡头,应该搁什么猪头,什么羊肉。”
“还有牛肉上供,他们家没有。”
余谦指了指自己。
“那我们家呢?”
林白看了一眼余谦。
“你们家?”
“他跟他姐姐捯饬成一小姑娘,小小子,站在两边当金童玉女。”
“高兴啊,到了夜里讲究的是踩祟。”
余谦不懂这个,张嘴就问。
“什么是踩祟啊?”
林白张口解释。
“四九城人讲究这个,就是芝麻尖儿大小的事拿进来搁在院子里。”
“大家一踩卡拉卡拉,妖魔邪祟全都踩跑了,这象征着一种美好的祝愿。”
“但是他们家不。”
余谦好奇的问。
“我们家干什么?”
林白挑挑眉。
“他们家踩玻璃。”
“也不知道哪里收来的碎玻璃,全都倒在地上,他爸爸把鞋脱了,袜子扒了光着脚搁那。”
“街坊邻居都来,嘿,好心的扔个一块五毛的,十块的他跟他姐姐在那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