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黑睫轻颤，近距离地看着她，“其实在你被绑架的时候我就知道那个人抓走你的目的是为了让你恢复记忆后和他在一起。当时，无法第一时间查找到你们的位置，我有那么一瞬间想过会催眠成功……”

“云曦！”陆席澈握住她的双肩，低声说，“你若是真恢复记忆了我会为你高兴，可我也很怕，害怕你想起所有事后还会不会向之前一样爱我……”

他双手在微微颤抖，声音亦是，“怕再次被你讨厌，抛弃。所以在我醒过来的时候就一直在挣扎这件事情，只是因为你很紧张我，对我的态度始终没变，便没有多想，心中的那股不安也才得以平复。”

沈云曦听完他心中的这些话后，眼睫飞快地颤动着，怔怔地望着他不语。

这一点都不像陆席澈该有的样子。

以他的身份本该是傲气，高贵得如同高高在上的神祇一样俯瞰着世间万物，令芸芸众生仰望般的存在。

像他那么好的一个人不应该有羁绊不应该被束缚，更不该为了她而变得如此卑微……

男人一字一顿，继续喑哑着声音说，“但是一开始我并不那么确定你已经彻底恢复了记忆，直到刚刚试探了你才敢确定。”

沈云曦还是不说话，就静静地望着他。

空气静了静。

大概过了10秒钟，她张了张嘴，慎重地说，“我确实已经恢复记忆了。关于所有，包括之前你我之间所有发生过的事都一件不落的想起来了。”

“你能想起来，我很开心。”

陆席澈眼角带着红，呼吸带颤，像是已经接受了这件事，“可是云曦，我始终相信你恢复了记忆后还选择留下来陪着我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因为你还爱我。就像你当初对我说的，即便我们只是相处了三个月时间，也要相信自己，更要相信你。”

沈云曦嗓子发涩，过了许久，才轻声说，“爱，我爱你。”

只是她明白她们之间，除了爱与愧疚之外，还有错，而错的那方一直是她自己。

当记起所有的事后，那些曾经对他的诋毁，厌恶，痛恨，都全部涌上了心头，所以内心才会反复的陷入死路。

越是爱他，越痛恨自己。

内心的挣扎便愈发得激烈，以至于这份爱成为了她心头最沉重的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