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好好的你怎么又扯到我身上来了。”
“再说了,人家组织都说了,妇女能顶半边天,赚钱怎么就是男人的事了。”
谭孝红怼了回去。
她是中专技校护理专业毕业的,有事业心,自诩是新时代的独立女性,并不觉得女人比男人差。
“你……”
庄艳婷被噎住了。
她总不能说,组织只是喊喊口号,安慰一下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村妇女,怂恿她们更卖力搞生产吧。
她要是敢这么说,明天估计就要被人举报了。
就算不被举报,被江月华知道,也没她好果子吃。
江月华是上过战场的,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他是真把农民和子弟兵当兄弟姐妹的那种。
她敢说一句他兄弟姐妹的不是,江月华是真会抽她大嘴巴,年轻的时候她就被抽过。
江月华这人和江老爷子一样,一心为国为民,事业心很重,对组织特别忠诚,对自己的兵特别好,特别护短,有点一根筋。
她和江月华是革命伴侣,组织安排介绍的,江月华对她没什么感情。
年轻那会,她是当老师的,爱俏爱漂亮,工资基本全花在穿着打扮上了。
有次,家里来了个客人,农村来的,说是带孙子来城里看病,找江月华的,身上脏兮兮的,**坐哪哪就留印子那种。
当时江月华在外地出差,她嫌弃脏,把那老爷子和他孙子都安排去招待所住。
她自认为自己安排的挺好的,也没有嫌贫爱富,给他们住的招待所最贵的房间,还帮他孙子去医院挂了号,找了专家。
然而,江月华知道后,连夜从外地赶回来,见面后扬手就给了她一个大嘴巴子,把她都打懵了。
也是事后她才知道,那老爷子是江月华手底下一个兵的亲爹,那生病的孩子是那个兵的遗腹子。
知道这事的时候,她也挺后悔的,还去跟老爷子道歉了。
为这事,江月华还跑去组织那提交了离婚申请,原因写的是她思想觉悟不行,品性不端,说她有资本家大小姐嫌贫爱富的做派,还建议组织关她禁闭,对她进行思想再教育。
组织一向劝和不劝分,自然不会因为这件事在离婚协议书上盖章。
但是江月华这人较真,非要离婚,说她思想不端正。
后来是组织一再劝说,江月华才同意不离婚。
然而,他的条件是,让她和其他犯错的兵一样,关禁闭,再当众写检讨,还要当众宣读。
当时听到这个条件的时候,她感觉天都塌了。
她那么爱面子的人,让她当着上万人的面读检讨,还不如让她死了算了。
好在组织出面调解。
最终,她只是当着组织的面写了检讨。
这么多年过去了,江月华的那巴掌对她的伤害依旧深刻。
因为实在是,太丢人了。
至于恨江月华?
那肯定不会,她这人慕强,她本来喜欢的就是江月华身上这种正义感,劲劲的,特别有男子汉气概。
就连被江月华扇大嘴巴子,她也觉得江月华特别爷们,跟外面那些怕媳妇,油头粉面的二椅子不一样。
不过自从那之后,她再不敢穿的那么花枝招展了,怕江月华再给她扣上一个资本家大小姐做派的帽子,也不敢再表现出对劳苦农民很嫌弃了。
“懒的跟你扯,反正你有时间多管管孩子。”
庄艳婷转移话题。
她在教育局工作,马上就要退休了,没必要这个节骨眼上惹事。
“知道了。”
“你什么时候退休?”
谭孝红问。
“快了,等忙过这一阵就可以**退休了。”
庄艳婷其实事业心并不强。